夕阳,总是带着落寞,也有人说,这是回家的征兆。南纾以前从来不觉得这是回家的征兆,以前她总是喜欢坐在假山上看夕阳,喜欢一个人呆着,郁清欢就远远的看着她,手中拿着摄像机,给她拍了很美很美的照片,看向落日不见,她会拿着一件外套披在南纾的身上,随后说道:“天黑了,我们回家吧。”
在南纾的记忆中,南褚也会拿着一件披肩,温柔的披在郁清欢的肩上,然后牵着她的手回屋,看会儿电视剧,或者看着她跳会儿舞蹈,练会儿钢琴,然后美美的睡去,那样的日子已经是埋在记忆深处的梦。
南纾跟随在玛莎的身后,玛莎的步伐不快不慢,南纾自己却带着莫名的恐慌,不知道是什么作祟,这么多年,十年前郁清欢告诉自己南褚已经去世了,十年的荒芜和孤独和疼痛,化作无数的希冀存入了眼中和心里,十三年,应该是十四年了吧,南纾细细的想,从南褚消失不见了,她在北城那么无助的找他,从那个时候起,她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南褚了,捏着手中的照片,南纾的手心渐渐的溢满了汗渍,一阵潮湿。
十四年后,父女重逢,南纾心中的感觉无法形容,她都想过无数的话放在嘴边,她又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和他说,她有很多的话想要告诉南褚,她想要告诉他他已经当姥爷了。
可是当后来,玛莎顿住了脚步,回头看来南纾一眼,就转身离去,南纾看着湖岸边上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他的头发已经半白,南纾就那样的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啪嗒的就掉了下来,原来一切都只是她的想象,当她亲眼见到的时候,她发现什么话她都问不出来,也说不出来留。
南褚应该是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他缓缓的转身,玛莎说要带一个人来见他,问他见不见?南褚说:“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来见他的人已经是没有了的吧。”
玛莎说,叔叔,她应该是很想你的藩。
那个时候南褚就知道,南纾来了。
十四年的不见,南褚看着站在远处亭亭玉立的女儿,十四年前,她很瘦,很小,可是如今,她只是比以前高了一些,还是那么瘦,还是那么小,面容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南纾静静的看着南褚的面容,就那么无声的看着,南纾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缓缓的蹲在了南褚的面前,失声喊道:“爸爸。”
一声爸爸,她的泪水就像是破了堤的河水,一涌而出。她趴在南褚的腿上,南褚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一样,这样的动作就能够让这么都年的孤单都消逝。
南纾不知道哭了多久,当天晚上,玛莎送着他们去到了曼谷机场,南纾订了机票,当夜离开。离开之前,她请律师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签了字留给了玛莎,让她代为转交给宋怀锦。
南纾离开得太快,让桑雅感觉有些措手不及,南纾还在候机室,就接到了桑雅的电话,南纾看着手机屏幕,本来还不想接,却听到南褚说:“接吧,有什么事情说清楚的好。”
南纾接起了电话,听见桑雅说:“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决定好了吗?”
听着她的话语,南纾有些意外,平静的回道:“我想和爸爸出去走走,我们分开了那么多年。”南纾话语的一丝很清楚,就只是出去走走,她没有告诉桑雅,她不会回来了。
桑雅是一个聪明的人,她很清楚南纾的个性,就算南纾不说,她也会知道南纾离开就不想回来了,可是命运让她们纠缠到了一起,所以南纾会回来的,她笃定。
“也好,陪着亲人很重要,南纾,希望你幸福。”桑雅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平和,似乎对南纾说的这些话都是真心话。
“桑雅,我帮不到你了,很抱歉。”南纾想了又想,才说出这句话。
“那是我的事情,本就和你们无关。”桑雅说的这句话是真心话,
南纾的心中涌出一股异样,不管是什么样的感觉,她都不用去理会,就在此时,听到广播里面开始播着开始检票登机。
“对不起,桑雅,我走了。”南纾说。
“嗯。”
南纾挂了电话回头,看着南褚正目光平和的看着她,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南纾曾想起那么一句话,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是,我已经长大,你还未老,我有能力报答,你仍然健康。这一刻,南纾的眼角有些酸涩,轻声说道:“爸爸,我们走。”
是飞往西藏的航班,南纾在那儿安置了一处房产,是想要自己疗伤所用,从没有奢望,会和父亲一起回到那个圣洁的地方,那个充满了蓝天百云,那个干净祥和的地方。
南纾推着南褚的轮椅,缓缓的检票登机,南纾细心的照料着南褚,南纾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南纾回头缓缓的一笑,但这安静的幸福感。
“爸爸,你累吗?你先休息,到了我喊你。”南纾说着把手中的温水递给了南褚,南纾接过,伸手给南纾捋了捋落在额头前的发丝。
“阿南,你长大了。”他的话语中带着宠爱,是父母对儿女天生的宠爱。
南纾仰头,看着
南褚的目光还依旧像一个孩子:“爸爸,我还是你的小女儿,还是你掌心的公主。”
父女间的话语平淡温和,长辈眼中的宠溺和晚辈眼中的依恋。让身旁的很多人都看痴了,不知为何,他们的眼角湿润,可能也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或者自己的儿女。
南褚望着南纾的面容,心中苦涩,听闻了很多南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