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结束之后,邬蓝和张凯继续上着两个兴趣班,邬蓝参加柔道课本来只是一时兴起,但是一个暑假学下来,她坚定了学柔道的决心,有一技傍身,危险时刻起码可以自救,上辈子那种无力反抗的噩梦和屈辱,她再也不想重来一遍。
石锋是开学之后才跟着他们姐弟一起去报柔道班,暑假里他一直都在照顾他爸,没有时间。石锋天生就是个打架高手,学起柔道来进步神速,才上了一个多月的课,水平就超过了比他早学了两个月的邬蓝和张凯。他经常夸口,如果在古代,他绝对会成为一个武林高手。
石秋生的腿好了之后,可能是还没全好的缘故,腿脚走路没之前那么利索。虽然单位没有清退他,但张红不打算让他去上班了,而是让石秋生做起了废品回收生意。清洁工工作又脏又累,工资又低,还存在着危险性,完全毫无前途可言。现在张红自己开着店,一个月收入基本上能顶原来两口子的收入,她胆气也足了,想起窦美林跟她说的那件事,便又动起了开回收店的念头。
做废品回收这生意几乎没什么技巧,也不用多少本钱,更不可能亏钱,是一个非常适合穷人做的生意。做废品回收生意有点脏,但也不会比清洁工更脏,也绝对要比清洁工赚得多。他们并没有一开始就开店,石秋生买了一辆脚踏三轮车到处去回收废品,先了解行情,做生意需要有准备,这个是不会错的。
石秋生不怕脏不怕累,也不怕跌份,每天踩着三轮车,走街串巷,吆喝着生意,不出三个月,他就打算自己开店了。他在本市的工厂区租了一间屋子,用厚纸板写上“废品回收”四个大字,就开始营业了。90年代初期,国内中小企业受到市场经济的严重冲击,许多工厂纷纷破产倒闭,卖厂子、卖地的比比皆是,废品回收是极有市场的。再加上城市建设加快,许多街巷都开始拆建,同样会产生大量的可回收垃圾,石秋生的废品回收店生意自然是差不了。
石秋生和张红夫妇都开店赚钱,来钱就快了,还邬蓝家的钱也自然也就快了,到年底的时候,两口子就将五千块的铺面转让费都还给了邬蓝家。邬蓝家里的那些欠债,欠银行的钱用张军杰的积蓄还上了,欠杜家的那些钱也陆陆续续还了一万多,到年底的时候,家里还有不到一万块的负债了。窦美林感觉松了一口气,还需要坚持半年,就能够把所有的欠债都还清了。
邬蓝上六年级了,马上要升初中,课程也相对重了一些,不过她还是可以很轻松应对的。尽管有邬蓝的辅导和督促,张凯的成绩倒是平平,大概就如同他爸张军杰说的那样,这方面脑子少了一根筋,有些地方转不过弯来。
窦美林有些着急,她是很希望张凯和邬蓝都上大学的。张军杰大概早就知道儿子的底细,所以在学习成绩这方面倒是没有太多的期望:“不要紧,将来要是考不上大学,就送去当兵好了。”他自己是从部队出来的,对部队感情深厚,认为将来儿子依旧可以走自己的老路,当兵,然后转业。
邬蓝知道以后当兵并不是个多有前途的选择,能锻炼一下人倒是真的。她也觉得张凯不会读书没什么不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是只有读书才有出路。只要人品好,不学坏、不走歪路就好了。张凯想做什么,可以凭着他自己的兴趣去,自己这个当姐姐的,将来肯定要帮衬他的。
其实张凯对做生意倒是兴趣浓厚,他很喜欢在店里待着,卖东西收钱对他来说,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邬蓝就觉得,他将来做个商人也不错。
过完年,邬毕业了,同学一行就要分道扬镳,这年头中学还没有划学区分配,都是填报志愿的。邬蓝自然是要报一中的,石锋也要考一中,这两年石锋的成绩不说特别拔尖,但也在班上数得上号了,考一中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邬蓝的两个好朋友则有些麻烦,李孝南的成绩算是中上,要考一中有点冒险,所以她准备报考实验中学,而江丽的成绩一向只有中等水平,她大概只能上四中了。戚郁芳的成绩一直都还不错,上一中倒是不成问题,听说邬蓝要报一中,她也打算读一中。
李孝南和江丽对戚郁芳意见很大,她俩才是邬蓝最好的朋友,但要是上初中了,她们却要和邬蓝分开,而戚郁芳则能和邬蓝同校,她可能就要取代她们做邬蓝最好的朋友了。
邬蓝笑着说:“你们依旧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就算不在一个学校读书,放假我们还能一起玩。”
李孝南说:“以后不能天天见面了,那我给你写信吧。”
“我也要给你写信。”江丽说。
邬蓝点头:“嗯,我会回信的。”
临近毕业,班里的同学几乎人手一本同学录,大家都忙着写毕业赠言,毕业的氛围渐渐浓了起来。虽然都在同一个城市,以后遇到的几率是非常大的,十几岁的孩子,第一次有了离别的伤感,这就是成长的滋味。
邬蓝的人气很旺,每天都能接到几个本子让写同学录,一个班四十几个人,差不多要写四十几份呢。
江丽问邬蓝:“你的同学录还没准备好吗?”
邬蓝本来不打算写同学录的,她觉得这事有点傻气,孩子是最健忘的,以后年纪大一些,见过的人和事多了,大家渐渐都将彼此忘到脑后去了,除了几个关系特别要好的朋友,谁还记得小学同学呢。不过邬蓝不打算让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