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蓝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那幢房子,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突然听见石锋在叫自己的名字:“邬蓝!邬蓝!”
还有张凯的声音:“姐,姐!”
邬蓝听见石锋的声音,如听到了天籁,赶紧朝他奔过去,石锋看到了他这一辈子最害怕的画面,邬蓝满脸都是血,嘴巴被缠住了,双手背在伸手,头发蓬乱,衣衫不整,他差一点没从自行车上摔下去。
他陪同桌打完针,送他回家之后,赶紧回学校接邬蓝,发现学校以及放了学,邬蓝也走了,他便一路狂奔着去追邬蓝,结果到了邬蓝家里,发现她根本就还没到家,这才真的慌了,打电话给戚郁芳和李孝南,都说没有去她们家,他慌忙出来找人,结果才出家门不多久,就看到了这一幕。
邬蓝双脚一软,倒在了地上,石锋跳下车子,将车一扔,朝邬蓝狂奔过来,惊恐地吼了一声:“邬蓝!”
“哇——”邬蓝嘴上的布条被解开,她的委屈和恐惧终于全面释放出来,她哭得撕心裂肺,两辈子的委屈全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石锋抱着邬蓝,眼泪也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对不起,邬蓝,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回来的,都是我的错!”
张凯捏紧了拳头:“姐,到底是谁欺负你?!”
窦美林和张军杰也很快就赶到了,窦美林看见女儿一身狼狈,吓得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蓝蓝,蓝蓝!”身体一软,朝地上倒去。
张军杰赶紧扶住了窦美林:“美林,美林,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邬蓝哭了一会儿,止住了哭声:“妈!妈!我没事,我没事。”
窦美林抱着邬蓝:“蓝蓝,你真的没事吗?”
邬蓝点头:“真的没事。”邬蓝抬手指着那幢别墅,“那个家伙在那里,不知道跑了没有。”
石锋一听见这话,腾地站了起来,张凯也从地上找了一根棍子,往那间别墅跑过去。
张军杰是唯一还保留着理智的人,赶紧跟上去:“石锋,小凯,别乱来,不要把人打死了。”
石锋恶狠狠地说:“我就要打死那个畜生!”
窦美林跪在地上,抬起袖子替女儿擦脸上的血:“蓝蓝,妈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邬蓝缩在母亲怀里,摇头,抽噎了一下:“妈,我已经没事了。”
母女俩在寒风中跪坐在地,谁也没想起来要回去。过了十几分钟,张军杰拖着一个家伙出来:“小凯,将棍子给我扔了,我去打电话,叫我同事开车过来,蓝蓝也先别回去,跟我去警局录口供。”
邬蓝一看对方,果然是朱坤,他已经被揍得不成人形了,像个开了酱料铺的猪头。
窦美林扭头看着丈夫,大声说:“为什么还要蓝蓝去?她受的伤害难道是假的吗?”女儿已经遭遇了这样的不幸,为什么还要弄得那么多人知道。
张军杰叹了口气:“美林,你冷静一点,办案就是这样,要取证,这是正常流程,我保证蓝蓝不会有事的,也不会让更多人知道。”
邬蓝对母亲说:“妈,我去,没事的。”
张军杰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打通了同事的电话,让他开车过来。
这一晚大家都折腾到了后半夜,邬蓝录完口供,又到医院去鉴定伤势,包扎伤口,医生说她有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邬蓝死活不愿意,窦美林只好带着她回到家中。邬蓝站在水龙头下,拼命擦洗身体,想将那种恶心的感觉擦洗掉,洗完澡,她将门反锁上,裹在被窝里哭到快天明,这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这一夜,对全家来说都是个不眠之夜,张军杰在警局里对朱坤连夜突审,彻夜未归;窦美林彻夜未眠,深觉自己的无能为力;张凯也一夕之间长大了,他觉得这是自己的失职,没有保护好姐姐;石锋更是没有回家,一直坐在邬蓝家的客厅里,窦美林叫他去睡他也没去,于是两人一起在客厅里坐着,谁也没有睡意。
每个人都认为这是自己的责任,没有照顾好邬蓝,才使她受这样的伤害和委屈。
天亮了,邬蓝没有起来,石锋看着邬蓝紧闭的房门,犹豫着该不该敲门。窦美林拿来钥匙,轻轻将门打开,看见女儿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残留着泪痕,摸了一下额头,有些发烧,她退出来,便对石锋说:“小锋,你去上学吧,我给蓝蓝的老师打电话,给她请假,在家休息几天。”
石锋低着头:“对不起,干妈,我没有照顾好邬蓝。”
窦美林摇头:“这不是你的责任,这种事,防不胜防。”
石锋说:“不,这是我是责任,你们让我晚上护送她回家,我没有做到。”
窦美林说:“孩子,你千万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责任,要说起来,这是我们做父母的责任,没有照顾好她,我应该去接她的。这一年多来,都是你一直在照顾她,护送她,我已经非常感激了。”
石锋悔得肠子都青了,一年多时间每天都送她回来,就这么一晚上没有赶得及,居然就出了这样的事,他真想把自己掐死算了。
张军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窦美林对张军杰说:“蓝蓝有些发烧,我们送她去医院吧。昨天医生就说她有些脑震荡,要住院观察,她不同意,非要回来。”
张军杰说:“那就赶紧送去吧。”
夫妻俩将邬蓝送到医院。
窦美林看着昏睡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