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过是随意那么的一问,却让在场的人都觉得背脊一阵发凉,丰离目光掠过在场的人,最后落在好不容易地爬起来的荟贵人身上,“荟贵人,可是你?”
裕亲王这么一进门地就直言莫寒了功臣的心,又多有偏向荟贵人,怎么看,荟贵人的嫌疑都是极大。荟贵人抽嗒嗒地道:“奴婢,奴婢并非有意搅扰皇上与王爷,只是,奴婢身边的宫女太监俱是一去不还,奴婢,奴婢只是害怕,皇上不愿见奴婢,裕亲王昔日与奴婢的阿玛一同征战,又是奴婢的表叔,奴婢也只是想要试上一试,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连连地嗑头,直将额头都嗑破了,隐隐可见血迹斑斑。“既知该死,来人,夺去荟贵人的封号,将荟贵人打入冷宫。”康熙一声令下,内容却是与荟贵人所希望的完全不同,荟贵人惊愣地望着康熙。
“皇上!”裕亲王福全上前一步,丰离福了福身子,与裕亲王道:“裕亲王可知,我为何要扣下荟贵人的人?”
裕亲王抿着唇看着丰离,丰离道:“因荟贵人身边的人,于上清宫外徘徊,窥视上清宫的一举一动,窥视皇上的行迹。”
“不,奴婢没有,奴婢,奴婢只是想见一见皇上,见一见皇上而已。”荟贵人哭得那叫一个我见犹怜。丰离却冷哼一声,“裕亲王难道觉得,荟贵人说了这样的理由,她的所做所为就当抹去?行军布阵,最忌探子,窥探皇上行迹,本当处死,裕亲王想为荟贵人求情,可是要纵容旁人日后任意打探皇上的行迹?来日,总有人以此为生,到那时,纲政何在,律法何在?”
“皇贵妃不过是借题发挥,为的不过是正宫外关于皇贵妃是妖孽的谣言。”裕亲王想要撕破丰离的脸皮,就是不想让她将事情夸大。
“依裕亲王之所想,我是妖孽?”丰离也不回答裕亲王的问题,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裕亲王。裕亲王眉心跳跳,看了康熙,康熙那样的袒护丰离,京中的谣言亦是康熙命人掩盖的,他若是回答是,岂不是明明白白地与康熙作对吗?他们是亲兄弟,往日他们兄弟亲近,可因丰离,他们之间早已起了隔阂,丰离这么当着康熙的面问出这样的话,其心狠毒啊!
“是与不是,想来皇贵妃自己清楚!”裕亲王并不正面回答,“皇上,荟贵人的父兄皆为救皇上而战死,还请皇上看在已故功臣的份儿上,从轻发落。”
已经绝望的荟贵人听到裕亲王这等求情的话,欢喜无比,渴求地望向康熙,丰离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日皇上因荟贵人的父兄立下大功而饶了荟贵人,来日,是不是有人只要立下同样的功劳,就可以肆意地贪脏枉法,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裕亲王,一但开了这样的口子,你可知后果?”
“后宫不得干政,皇贵妃,你越礼了。”裕亲王带着浓浓的警告出声。
“不过是就事论事,但不知我干了何政?”丰离摊手问得坦荡,裕亲王再次被噎。丰离直视荟贵人,“倒是裕亲王,荟贵人的父兄是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不算,可我的父兄,除了不曾为皇上战死沙场,其所立的功勋,并不下于荟贵人的父兄。裕亲王口口声声言道莫寒了功臣的心,却不知裕亲王所进之言,可将天下的功臣一视同仁?还是区别对待了?”
“我自是一视同仁的!”裕亲王想也不想地回答。
“既是一视同仁,那么荟贵人派人窥探上清宫,既意图查探皇上的踪迹,又对我诸多不敬,自当依宫规处置,如皇上所言,夺去封号,打入冷宫!”丰离顺杆子爬,立刻将康熙刚刚处置荟贵人的决定再次重申,裕亲王粗重地喘息,“皇上!”
康熙轻轻地说道:“后宫不得干政。后宫之事,均由后宫打理,二哥,我们不必多加干预。”
这是也表明了并不更改刚刚的决定,康熙起身道:“这些年来,表妹与荣惠德宜四妃共掌后宫,是为皇祖母在时所称赞,今日皇贵妃察觉宫中肆行窥探之事,尔等自当清肃后宫,似这等私探他宫消息,行踪鬼祟之事,万不可使如此风气于宫中再盛,尔等可知?”
“是,臣妾遵旨!”以懿贵妃为首,领着四妃齐齐答应。康熙道:“其他事,尔等尽听皇贵妃吩咐,皇贵妃为副后,其之所言,亦是朕的旨意,若有违背者,当斩!”
这么一句,可不是明晃晃地告诉人,他对丰离的偏袒,裕亲王气得脸色发青,皇上,皇上当真是被鬼迷心窍了,竟然如此偏心,正像那人说的,丰离手段了得,早已让皇上入了迷,轻易别想要憾动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皇上,宫外的谣言,臣妾便有一法除去!”懿贵妃福了身开口,康熙原要踏出了脚步一顿,他为这事儿已经烦了多日,原还想瞒着丰离无声无息的处理了,可到今日,谣言愈演愈烈,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这般的事儿。“表妹有何法不妨一说。”
懿贵妃道:“所谓天降异象,虽有恶象,自有吉象。大禹治水,在疏不在堵,皇贵妃终日行善,受皇贵妃恩德之百姓不计其实,为何不动员这些百姓,以流言,治流言呢。”
康熙是何人,自是一点就透,朗声叫好,“不错,果然是好主意!”
脑子已经在飞速的运转,如何将丰离妖孽之流言,转为仙女下凡。这对于懿贵妃的人把流言捅到丰离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