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的把递过去的伤药拿去御药房验了?”夏雨荷低声问道。
汪禄点了点头:“回主子的话,奴才亲眼所见,绝不会有错的。”
夏雨荷呵的自嘲的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眼里不自觉的露出一丝怅然。
在这个时候送伤药过去,本来就是引人怀疑的事情,要让皇上以为自己打算杀人灭口,让皇上误会,让皇上验药,然后再发现她送过去的是真的伤药,以此来勾起皇上心中的愧疚,也为将来替如真求情的事情做一个铺垫。
如今恰好如我所料,我何以惆怅?夏雨荷在心中反问自己。也许在她心目中,也有那小小的期盼,至于是期盼什么,只怕连她自己也不会承认。
夏雨荷呼出一口气,把这事情放下,转而看向绿莹问道:“刚才吴公公把你带走,是什么事情?”
“吴公公将奴婢带到万岁爷那里,万岁爷问了几句话。”绿莹回答。
“都问了什么?”
绿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试探如真的事情告诉夏雨荷。虽然吴书来并未嘱咐她和汪禄,但是她也知道,这个话是不应该在夏雨荷面前说的。
绿莹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周围,心中暗暗忌惮在此伺候的宫女太监里不知道还有谁的人。
夏雨荷一见绿莹环视的动作心里就明白怕是乾隆那里有了什么动作,便换了一种问法:“皇上对本宫是不是仍旧多有误会?”
这个问题就好回答一些了,绿莹回道:“主子原本就是清白的,万岁爷也绝不会冤枉主子。”
夏雨荷颇有深意的看了绿莹一眼,虽然她仍旧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绿莹言下之意总算不是不利于她。
如此,夏雨荷便将此事轻轻放过,不再追问:“小格格该醒了,带她过来,本宫想她了。”她迫切的想要见见女儿,在这深宫大院之中,只有女儿才是她心中唯一的净土。
另一边,吴书来从如真那里出来,便回东暖阁向乾隆回报。
“如何?”乾隆简短的问道。
吴书来回道:“回万岁爷的话,听绿莹和如真的对话,静嫔娘娘似乎对此事确实一无所知。”
乾隆想了一会,问道:“吴书来,若是你,已经背叛了主子,在什么样的心理下才会又反复?”
吴书来听到乾隆问的话,立刻跪到地上:“奴才万万不敢做出背叛主子的事情。”
乾隆瞪了吴书来一眼:“朕只是假设,恕你无罪。”
吴书来趴伏了一会,见乾隆非要听他的答案,才小心的回道:“奴才自己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至于如真,或者正如她所说,当日她是熬不住刑……又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是……不愿意背叛静嫔娘娘吧……”
“何以见得?”
“静嫔娘娘在现在的情况下,还给如真送来一瓶伤药,想来……静嫔娘娘平日也是体恤奴才的吧……”吴书来小心的说道。
乾隆并未答话,过了一会,才说道:“高玉呢?”
“奴才在。”高玉听到乾隆唤他的名字,赶紧上前一步伺候。
“那日张常在走的时候,贵妃情绪如何?”乾隆问道。
高玉想了一会说道:“贵妃娘娘难受着呢。”
乾隆抬眼看了高玉一眼:“贵妃说当时张常在醒了一会?”
“张常在仙游之前却是醒来过一会,太医说是回光返照。当时张常在恳求奴才请贵妃娘娘进去,奴才便去向贵妃娘娘通禀。之后贵妃娘娘便进去了,见了张常在最后一面。”
“当时有谁在?张常在和贵妃都说了什么?”
“三位太医都在,张常在身边伺候的宫女也在。当时张常在苦苦哀求贵妃娘娘,请贵妃娘娘为她做主,查明害她孩儿的真凶。”高玉小心的看了一眼乾隆的脸色,又说道:“贵妃娘娘答应张常在了,奴才瞧着,贵妃娘娘又是伤心又是愤怒。”
乾隆嗯了一声,看不出再想些什么。高玉和吴书来静静候着,也不敢多嘴。过了一会乾隆吩咐道:“继续查暴毙的那个宫女和嬷嬷。”之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俩下去。
长春宫。
“皇上竟然这样试探静嫔。”富察皇后轻笑了起来:“真是让本宫吃了一惊啊。”她微微勾了勾唇角:“我还以为,在皇上的心目中,静嫔是一个需要爱护的柔弱女子呢。”
富察皇后听完张玉说起吴书来让绿莹去试探如真的事情,发出如上感慨。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按照如真和绿莹的反应,看来静嫔这次真的是无辜被牵连。”富察皇后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变冷:“连本宫心中也存了心思,觉得这次说不定是静嫔将计就计反击贵妃,如此说来,倒是静嫔运气好了。”
蕙兰轻声说道:“娘娘,这个如真对静嫔娘娘真是忠心耿耿。”
“忠心倒也未必,若真是忠心,又何来那份供词?”富察皇后反问道:“依本宫来看,这个如真,投靠在新主和旧主之间选了前者的可能性倒是更大。”
富察皇后在心中盘算:以贵妃的性子,让如真陷害静嫔,也应该给她安排了退路,如此说来,这个如真倒是个心大的,一心要留在宫中,值得注意一下。不过经此一事,这个如真在皇上心中留下痕迹,皇上必然会厌弃此人,这样的话她想往上爬,只有紧紧攀附静嫔了。若是静嫔有容人的雅量,倒是收服了一枚棋子。
又过了三日。
“万岁爷,查出来了一些消息。”吴书来向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