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陡然逆转,任何人都意想不到这个变化。
殇馗神情古怪盯视姬澄澈,更想从对方神色之中查找端倪,以确定对方究竟是在吓唬自己还是确有其事。
姬澄澈明白殇馗的心思,道:“你恐怕也带不走海姑娘。我们三个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阻挡十息总还办得到。况且,现在最多还剩五息……”
殇馗眉宇间泛动怒意,他心知姬澄澈赌赢了这一局。
殿中的这三个人虽然年轻,却真有将自己滞留五息的能力。而自己的问题是,要不要赌这一把?
不赌,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赌,就得压上自己的性命。
“你骗我?”
“信不信在你。不过殇先生可得考虑清楚了,如今这殿中六条人命是死是活,全在阁下的一念之间。”
“好,那便同归于尽又能如何?!”
眼看距离姬澄澈所说的时限已不到三息,殇馗蓦地一记冷笑从袖口中绽放出无数细小而无形的风刃,朝着姬澄澈、林隐和唐雪落****而至。
“闻风丧胆!”姬澄澈挥刀劈出,胎元神当漾起一团炫光犹若大潮澎湃隆隆轰鸣,鼓荡奔腾笼罩周身。
但他全身上下数十处经穴仍然感到一阵阴寒刺痛,像是教冰针扎透了一样,急忙运转龙息扫荡经脉,将这一股股犀利可怖的气劲消融迫出。
那边林隐和唐雪落亦各自出招封挡,后殿内狂澜呼啸剑气潮生。
殇馗见偷袭不成,三个人都紧守门户毫无溃败迹象,不由心中好生失望,当机立断抬手抓起昏迷不醒的卿天照轰然破开天丘殿顶飞出殿外。
“立刻带海姑娘离开!”姬澄澈不等气血平复便朝林隐叫道。
林隐一怔道:“你真的在这儿埋了火药?”
“废话!”姬澄澈怒道:“不想死的就赶紧逃!”
林隐闻言纵身抱起海明月,毫不犹豫地将她横抱在怀往殇馗破开的殿顶缺口跃起,唐雪落和姬澄澈紧随其后飞出殿外。
“轰隆隆!”姬澄澈刚刚跃出天丘殿顶,下方就响起一阵石破天惊的巨响。
比声音传得更快的是冲天的火光与炽烈的气流,就像是被圣境强者引动了天地之气,狂暴的风澜卷裹着赤色的火舌从底下喷涌上来,不等姬澄澈有所反应,便将他的身躯高高抛起掀上天空。
他也不晓得花满溪和鬼无邪两个人到底往天丘里填进了多少火药,但看这声势怕是把老底都用光了。
顾不得多想,姬澄澈全力催动大同真罡护持周身,体内龙血呼啸将肌肤映作金色,就似凭空添加了一件水火不侵的宝甲仙衣。
饶是如此,姬澄澈依旧被炸得眼冒金星浑身欲裂,身不由己地在空中翻飞出百丈多远,这才抛落下来。
他的眼前充斥着刺目的强光,天地印染得一片通红。远处的天丘早已化为一团可怕的巨型火球,闪烁着强烈的金红色光芒向上喷吐滚滚黑烟。
四周的围墙与各种各样的设施土崩瓦解寸寸碎裂,无数炸碎的石块与断木瓦砾四处横飞从天而降,噼噼啪啪溅得到处都是。
大地发出剧烈的晃动,以天丘为圆心向周围裂开千丝万缕的缝隙,浓烈的烟尘在狂风中卷荡鼓舞弥漫人的眼睛。
什么也看不清楚,什么也听不明白,宛若末日降临前的景象。
整座天都观的建筑都在吱呀颤抖,地下的井水咕嘟嘟沸腾冲天而起,树木叶片零落枝干断落,墙壁门窗不停地“咔啦啦”开裂。
众多的天道教弟子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起初还以为是地震,待看到奉天坛方向火光冲天黑烟腾腾,方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天波真人第一个赶到现场,遥遥望见那道首先从天丘中遁出的人影,不由凛然一惊道:“殇馗!”
再看殇馗手中还抓住一人,依稀便是卿天照。
紧接着林隐、海明月、唐雪落和姬澄澈的身影一一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却令天波真人愈发疑惑。
“砰!”林隐抱着海明月跌落下来,一记闷哼嘴角溢出口鲜血。
他弓身尽量用后背挡住满空飞溅的砖瓦碎木,将海明月牢牢护在怀中。
海明月甫一落地,便觉得林隐的身体强势压了上来,挤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她当然明白林隐之所以如此全是为了保护自己,也顾不得害羞低问道:“林大哥,你有没有受伤?”
林隐挺直脊梁抖落身上的碎屑,回答道:“我没事。”
他抬头望去,正瞧见姬澄澈抱住唐雪落就地翻滚卸去余劲,看样子虽也受了点儿伤却应无大碍。
林隐默默无语收回视线,不意迎上了两道清澈温柔的目光。
海明月悄悄往林隐怀中又缩了缩,甜蜜微笑道:“瞧,天波师叔祖来了!”
不仅仅是天波真人,还有四周惊魂未定的众多值守道士和闻讯赶来的天道教弟子,正从四面八方奔向奉天坛。
望到天丘地动山摇的光火硝烟,众人呆若木鸡欲哭无泪。
负责此次盛典事务的度寒真人身体一软跪倒在奉天坛前,失魂落魄地叫道:“怎么回事,怎会是这样!”
作为斋醮大典的主会场,奉天坛若是付诸一炬化为白地,后果可想而知。
而且距离大典举行已不到小半个时辰,一切应变措施都来不及了。
何况,这般天崩地陷的动静又能瞒得过谁?
此刻的天都观外早已乱了,成千上万的信徒惊恐地呼叫奔走炸开了锅。
有人想冲进观里一看究竟,但更多的人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