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杜芷书才是悠悠转醒,坐起身,才觉全身酸疼,昨夜的记忆霎时回笼,羞得脸红。因为酒醉,思绪不太清明,却愈发情动,她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这床榻之上的,如今想想,她甚至怀疑陛下昨夜是故意诱她喝酒。
“娘娘醒来了。”紫瑶伺候了杜芷书梳洗后,便端过一个小碗递上,道:“陛下特地交代给娘娘煮的蜂蜜水,怕娘娘醒来头疼。”
确实有些微的头疼,杜芷书揉了揉太阳穴,而后喝过温热的蜂蜜水,问着:“什么时辰了,陛下呢?”
“辰时快过了,陛下一大早就去狩猎场了,昨儿还没有人能猎到了那只华南虎呢,据说凶狠得厉害。”
杜芷书笑笑,“多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一只老虎而已,也没那么可怕。对了,昨儿陛下捉回来的那只白狐呢?”
“就猜到娘娘醒来会念叨它。”说完指了指杜芷书床榻之上,道:“一早奴婢就抱过来了,正窝在娘娘床尾睡得香甜哩。”
这才发觉脚边毛茸茸的一只,整个身子蜷缩着,静静躺着得模样可怜得紧。杜芷书起初用脚挠了挠小白狐,将它弄醒后,才是凑上前将它抱在怀里,逗弄着它的小耳朵,道:“今儿怎么突然这么乖了?”
这才发现它的几颗利齿被拔除了,锋利的爪子也磨平了,难怪如今蔫蔫的,杜芷书揉了揉它的小脑袋,道:“小可怜,牙齿以后还会长的,你若陪在我身边,我会待你很好的。”
说完,侧头想了想:“给你起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小白?阿雪?”而后又摇了摇头,否决。
“娘娘,喝点羊肉汤吧,暖胃的。”紫瑶端过热汤,说着。
浓郁的膻味扑鼻,胃中一阵恶心,杜芷书挥开手,“味道太重,换些清淡的粥过来。”而后抱着白狐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味道难闻?咱们喝清粥可好?”
白狐虽听不懂人话,却适时地呜咽了一声,杜芷书一高兴,笑道:“这么乖,一看就跟本宫有缘,小阿妹,多了个姐姐可高兴?”
说完,突然想到什么,高兴道:“唔,咱杜氏一族本宫这一辈已有了八位小姐,那让你排行第九,以后就喊你阿九了。”
”阿九,阿九!“叫了两声,小白狐也高兴地往杜芷书怀里蹭了蹭,一人一狐便就名字达成了协议。
才逗弄了阿九一会儿,外头一阵嘈杂,杜芷书让紫瑶去外头瞧瞧,才知道是杜铮回来了,听说是为了猎杀老虎时摔下马,断了胳膊。
比起其他杜家人,杜铮与杜芷书在亲缘上算是很近了,杜铮的父亲与杜芷书的父亲乃一母同胞,而杜铮却是她们这一支里唯一的男丁。
说到自己的亲奶奶,杜芷书与她不算亲近,因为母亲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奶奶当年没少冷嘲热讽过母亲。尤其那时候奶奶偏宠杜铮,杜铮做什么都是对的,她们三姐妹只要和杜铮有了争执,奶奶便只会责怪她们,渐渐的,她们仨与小叔家也疏远了。尤其大姐当年因为杜铮,挨过奶奶掌掴,对他可是恨之入骨,如今想方设法给父亲纳姨娘,就是不希望父亲百年之后,便宜了杜铮这小子吧。
大老远就听见杜铮杀猪般的嚎叫,进屋一看,几名太医围着杜铮,当中的纪存智正捏着他的右臂在瞧。
“别别别,别动,可疼了!”杜铮死死拽着纪太医的衣袖,红着眼央求着。
“必须把错位的骨头接上,否则好不了的,忍一忍就过去了。”纪太医好言说着。
“等等等等!我还没做好准备,等我深吸口气。”深吸口气后,又是满脸担忧,继续道:“要不等我睡着纪太医再来?”
一边说着,一边抱着纪太医的手臂不肯松,生怕一个不注意手臂就让他给拧了。
这小弟真是被宠得没个正行了,杜芷书走上前,没好气说着:“只是断了一条胳膊?把人摔死了才好!”
“三姐,你也太狠了吧,我可是奶奶唯一的男孙,我死了,奶奶肯定得气得从地底下爬起来!”杜铮嘟囔说着。
“你也知道啊!那还这么任性,听说小叔不肯你从军,你一气之下绝食了三天?这回狩猎,又是怎么赖着杜熙带你过来的。”
“什么叫赖!我少年英雄,杜二哥看我本事,才让我一起过来的。”杜铮松了手,仰着脖子冲杜芷书争辩道。
“是么?那怎么狩个猎而已,别人都没事,你却摔下了马,不嫌丢人!”说完,杜芷书朝纪太医使了个颜色。
“是马不好……啊!”
趁杜铮和杜芷书聊得热烈时,纪太医正好将错位的骨头接上,一声惊天地地吼叫后,屋里终是慢慢平静下来。
杜铮咬着牙,道:“三姐,还是这么狡诈!”
“行了,你这个公子哥怕疼又怕累的,胡闹完这一回就给我回家老实待着去。”看事情已经解决,杜芷书起身要走。
“不行!我堂堂七尺男儿,已经十八岁了,整天在脂粉堆里哪有出息,我要像大伯那样领兵打仗,保家卫国!”
杜芷书撇撇嘴,上下打量了杜铮,嘲笑道:“七尺?是你眼神不好还是我们大家眼神不好?还有,十八那是虚岁!”说完,摇了摇头,道:“算了,本宫懒得管你,留给你自己父母头疼去。”
正说着话,外头跑来一名公公,囔着:“回来了!陛下和大人们都回来了,杜统领猎到了华南虎!”
“杜伊柯?”众人都是吃惊,杜伊柯平日沉默寡言,又因之后在宫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