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房门关上,杜芷书将头缩进棉被内,愤愤想着,怎么是她懒惰呢,明明是陛下不知节制!最气恼的是,每回欢爱过后,陛下仍旧精神抖擞,却偏偏是她软成一滩泥,又困又累!心中暗暗想着,从今儿开始,一定得加强身体锻炼!这般想着,却又进入梦乡。
再次睁眼,已近辰时,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却看见秋蝉和冬绫早候再一旁,秋蝉手里捧着衣裳,冬绫端着水盆。
还不等杜芷书开口询问,秋蝉焦急说着:“刚刚宜寿宫李嬷嬷过来传话,说是太后传娘娘去宜寿宫与太后一块儿早食。”
杜芷书一愣,姑母一直是辰时准点朝食,遂赶紧说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替本宫梳洗!”
待杜芷书赶到宜寿宫,刚巧辰时,一刻不早一刻不迟。杜芷书入坐,下人才开始上菜,太后吃得清淡,但也特地准备了几道杜芷书喜欢吃的点心,直到早食完毕,宫人送来漱口水,碗盘也一一撤了下去。
擦拭完双手,杜太后才是缓缓开口:“你与陛下是年轻夫妻,哀家也理解,但谨记欢爱得有时有度,该有的规矩莫忘了,你可是后宫之首,莫让人觉着咱们杜家没教规矩。”
想来今早的事情已传入了杜太后耳里,杜芷书低着头,有些害臊的不好意思,只老实应了一声。
“听说昨儿你回了杜府?”
杜芷书点头:“是,朝阳满月,本宫作为姐姐,也该去瞧瞧。”
这话倒是让杜太后很是满意,皇后才回宫不久,还能惦记着娘家弟弟,说明心中是看中娘家的。
“咱们女人,这辈子在家依仗父兄,出嫁依仗夫君,如今陛下对皇后诸多宠爱,倒是皇后的福气,但皇后也莫忘了,要后位坐得稳固,还得有家族的倚靠。”
知道杜太后不会无事召她过来,杜芷书不置可否,只是低着头听着太后训话。
“陛下忌惮杜家已不是一两天,你父亲也是明白,他如今是陛下的心头刺,若要自保,自然要退避几步,如今大哥年岁大了,已有了请旨告老的意思,在家怡儿弄孙,也是自在,日后朝中只靠你三叔,总归是不够的。依哀家看,你之前就不该由着铮儿胡闹,趁着你父亲如今还在朝,提拔了铮儿,杜家也不至于日后朝中无人。”
想来三婶已入宫和姑母哭诉过,杜芷书只答着:“铮儿留在河合是陛下开了金口的,侄女儿也无法。”
杜太后嗔怪着:“怎就无法了,陛下如今正宠着你,你吹吹枕边风,铮儿不就回来了。”
杜芷书抿着唇,不再作声。
“这事儿你得记在心上,铮儿总归是你三叔的独子,真有个好歹,你也不好对你三叔交代,如今朝阳还小,等他大了,说句难听的,你父亲那会也不一定在世,总是要靠铮儿提携着。”
“侄女儿知道了。”杜芷书应了一声,怕是若不应下,太后今儿便不会让她走了。杜家虽还有好几位将军在朝,可在姑母眼中,旁支总比不过亲侄儿。
之后喝了会儿茶,杜太后才是又开口:“还有件事儿紧着和你说说。”
杜芷书隐隐觉着,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今日的重头戏。果不其然,听着杜太后缓缓道:“陛下年岁也不小了,一直没有子嗣,后宫妃嫔又少,你身为后宫之首,该着手为陛下选些美人入宫了。”
杜芷书微微蹙眉,已经猜出太后要说什么,却并不打岔,心中冷冷笑着,等着她的下文。
“姑母是过来人,当初先帝在位时,哀家每年都会为陛下选些新人,这是规矩,也是身为皇后母仪天下的气度。”
杜芷书终是忍不住,冷冷道:“或许,侄女眼中的皇后气度与姑母并不一样。”
杜太后一愣,没想到杜芷书会顶嘴,却也能理解,没有哪个女人喜欢和旁人分享夫君,即便是她自己,当初何尝不觉着心中凄苦。“姑母明白你的心情,咱们女人哪个不是咬碎牙混着血往肚里吞,你若是嫁一般的夫家,学着你大姐骄横一点也就罢了,可你入的是后宫,哪个帝王不是后宫佳丽三千。也不是说陛下纳了美人就会疏远了你,你瞧瞧先帝,后宫何曾少了美人,却仍独宠蒋贵妃,十多年没有变过。再说,你也别学你大姐,好好一个家,如今让她折腾得不像样,早些让你姐夫纳了妾,哪有这么些个事情!”
杜芷书这会儿正心中有气,哪里还顾得上询问大姐的家事,只道:“那姑母的意思是?”
见杜芷书松口,杜太后也是放下心来,积极说着:“美人咱们要选,可里头学问大着呢,建安这么多官家小姐,却不是谁都可以进得来皇宫的,与杜家亲近的,咱们得给点甜头,最好再纳个自家人,这样日后有事也能互相帮衬。哀家前几日看过芷画,觉着甚好,知书达理的,长得也不错。”
三婶昨日才提过,大姐也旁敲侧击劝过,如今又是杜太后,想来是杜家的意思了,杜芷书冷笑,却是说着:“姑母这算盘打得好!杜家权倾朝野的时候,后宫便只能有一个杜家人,如今杜家势力减弱了,便该再添一个宫妃!杜家的女儿说到底不过是杜家权力角逐上的一颗棋子,姑母可顾及过女儿们的心思,可有想过,当初的我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