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远离去前往稻田,将田里的水放干,等了一天,又把稻田翻了十遍,确信土地彻松散熟透之后,便要再度引水浸泡稻田。自水车做好之后便不与舒远说话的钟零羲忽然出现,往水车打了一掌,水车悠悠转动,田水灌满,一切就绪,只等待插秧了。
舒远在钟零羲面前低头,不知说什么才好,钟零羲温和地问道:“育秧之事如何?”
舒远便恭敬地答道:“回师尊,明日稻秧便可长到二分长,可以插秧了。”
钟零羲点点头,道:“明日教你法术。”
舒远只是点头,全然没有了从前学法术的热情,只觉得学或不学并无差别。
次日,舒远将簸箕搬到田边,钟零羲已在那里等候了。见人到来,钟零羲便道:“今日教的是一种将灵气化为暗器打出去的指法,像黄药师的弹指神通,待你熟练,可化灵火弹出。此法术名为‘荏苒指’,准头、灵气运行之法与劲道是最关键的,今日以稻秧练习准头与灵气运行之法。”
舒远恭声应了声是。
钟零羲便开始细说心法,先练了两个时辰的灵气运行,再示范道:“练指法最忌出手犹豫,无论准头如何,灵气运行至指尖便坚决出手,决不可临头退缩,明白否?准头一事,练久了自然会有,不必太过在乎。”
语罢将两支稻秧拈在食指与中指之间,迅速地弹出。两支稻秧稳稳平飞而出,于半空中劲道消失落入稻田之中。
钟零羲负手道:“你练习吧,心中不必害怕。”
舒远先是点头,再拢袖抬手应了声是,随后将两支稻秧拈在手中,心中默念心法,将灵气运行至指尖,借着灵气之力猛地弹出。稻秧歪歪斜斜地飞出半尺,随即落入田中。
舒远脸上一烫,不由得低头,心中一片羞愧,而钟零羲却点头道:“不错,初练荏苒指便能弹出半尺,已是难得。”
类似的话从前他也说过,舒远以前听了只觉得心中欢喜,认定自己在他心中是聪明的。但现在听来,却叫舒远不由自主地想:他说我难得,难道从前教过别人么?否则的话,没有对比,岂知优劣?他叫过别人,那这些都是他为别人创的法术?不是为他?
想过之后,舒远又不禁责怪自己道:舒远啊舒远,只因他稍作疏隔你便胡思乱想、心中不平。纵然他教过别人那又如何?你既非他至亲至爱之人,又怎么敢求他将你当做独一无二之宝?
舒远咬咬嘴唇手上不停,只盼能全神贯注于荏苒指的练习中,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抛到九霄云外去。不知不觉间,他弹出稻秧的距离渐渐拉大,落下的稻秧从歪歪扭扭变为整齐有序。两天之后,一筐稻秧用尽,舒远已能掌握准头与力道,荏苒指小有成就。
从灵溪遇险之后,钟零羲交给舒远许多法术,刺鱼剑法、举火术、控火术、举土术,现在又有荏苒指。舒远学了一些时日,一直想知道敌对时的效果,却不敢到灵溪边找灰狼验证。正在苦恼之时,山谷忽然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