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来了啊,公爵,多么荣幸啊!”

那是一位四十左右的男人,高个,淡黄色的头发和白净的脸。他的脖子上挂着十字架,勋章也佩戴了起来,看上去得体并且享有威严,让人情不自禁的就像要去喜爱他,但安德烈不是,或者说曾经是,但当他明白这也不过是个夸夸其谈的人后,安德烈就和他疏远了,只是没想到,现在,他是他的上级了。

“您好,沙拉波夫伯爵。”安德烈站起来了平静地问候道,并不显得殷勤,似乎在看到对方胸前佩戴的荣誉胸章时也没有任何不满。

显然,安德烈这种平静的态度有些激怒了这位大人物,但他没有立即发作,而是带着一丝假笑,示意大家都坐下来。在这位伯爵身后,是他宠爱的属下鲍里斯,瓦西里公爵以及另外两位伯爵和一位年轻的子爵。

“您可比我们忙多了,我听说前段时间您解放了一批农奴?”沙拉波夫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着。

“那只是一个没有什么收益的小田庄,阁下。”安德烈淡淡的说着。

沙拉波夫见讽刺没什么用,所以又换了一个方式。

“您知道吗?在您忙碌的这段时间,皇帝陛下非常的想念您呢。”沙拉波夫微笑着说道,他这样说是为了让安德烈觉得难堪,毕竟,当今皇帝从未宠幸过博尔孔斯基家族。年轻的沙皇尊敬老公爵,纯粹是因为他是某种象征,但对于他的儿子,他一直以来就比较冷淡了。自从安德烈拒绝加封并且不再去军队服役后,他似乎就彻底忘记了这么一个人。

果然,沙拉波夫成功了,安德烈的脸色变了,不过很快的,他的嘴角又微微翘起来了,那双眼睛瞧着他,并不含任何胆怯或者愤怒的神色。

“我的心始终和我们的国家同在,正如我的家族,阁下。若可以的话,请替我转告皇帝陛下,面对他的厚爱,我十分感激。”

沙拉波夫的脸色变得难堪起来,他听出了安德烈公爵言语里的嘲讽。他是教士之子出身,自然比不上博尔孔斯基家族的独子。

修养可以通过努力提高,人脉可以通过交谈结识,但血统和家族这两点,却是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改不掉的。

“您在嘲讽我吗?安德烈·博尔孔斯基公爵。”沙拉波夫沉声说道。

“您怎么会这样认为呢?”安德烈用一种带着俄语发音的法语说着,通常他这样做的时候,就是表明不想再跟人继续纠缠下去了,而沙拉波夫出身低下,法语并不流利。但沙拉波夫却不能把一个人的这种小习惯当作证据,如果他直接这样做,反而会暴露自己卑微的出身。所以他现在完全没有了一开始那种得意的样子。

“您们两位,难道没有人想聊一聊关于法典编纂委员会的事情吗?”罗斯托夫伯爵笑呵呵的岔开了一个话题。

“哦,您是说那个存在历史悠久,花费大量金钱却似乎一事无成的委员会?”沙拉波夫伯爵用一种嘲讽的态度说着,他这种不流于世俗的大胆那会儿成为了吸引安德烈的重要原因。但很快的,随着深入了解,安德烈失望了,沙拉波夫不过是个空想主义者,在以前,也许他的确是怀着一片热忱想要做点什么,但现在,他已经和这个圈子里的人没什么两样了。

“您的话语还是这样一针见血。”

显然,沙拉波夫的言谈令罗斯托夫伯爵觉得新奇和有趣,他们有时候打心里热爱这种辛辣的讽刺,前提条件是,被讽刺的不是他们。

“我认为,若这里面的人有安德烈公爵一半的才能,那么也不至于变成这样,所以我一直希望能够推荐他去服务,您说呢?安德烈公爵。”

安德烈公爵抬眼看着对方,露出一个并不真诚的假笑,“被您推荐是我的荣幸,不过很遗憾,阁下,我并未受过专业的法律教育。”

“是嘛,那的确是遗憾。”沙拉波夫也微笑了起来,只是眼底,却透着冷意。

正当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仆人过来通报了。

“老爷,别祖霍夫伯爵来了。”

没过多久,一个高大微胖的身影就进来了。

“诸位好啊!”

皮埃尔热情的和大家打着招呼,特别是在看到安德烈的时候,这位戴眼镜的年轻人还眨了眨眼睛,后者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皮埃尔,好久没瞧见你了!”罗斯托夫伯爵吻了吻皮埃尔的面颊,后者脸色红润地说:“前些日子我去南方了,我原本准备解放一些农奴的,但真丢脸的是,我还没做好,可我的好友安德烈,他做到了,他真厉害啊,不是吗?”

皮埃尔坐在安德烈的旁边,他用敬佩的眼神看着对方,那么的真诚。

“你得好好教教我,安德烈,我计划了这么久,你呢?只花了两个月不到就做成了,真是天才一样!”

皮埃尔毫不吝啬的称赞自己的好友,而他这种心情似乎也微妙的改变了人们心里的想法,除了沙拉波夫,每个人似乎都在心里想,是啊,这位安德烈·博尔孔斯基公爵真厉害啊,就像他父亲一样,雷厉风行!

当人们想到这里的时候,就自然的忽略了安德烈本身所固有的一些缺点,他那格格不入的傲慢和有时候过于犀利的评论,人们只看到他的聪明才智,继而笼统的认为他是一个可爱的人。不过,他们也经常有这种情绪,不用很久,他们就会清醒,并且继续对安德烈的傲慢和格格不入摇头。

当罗斯托夫伯爵家里正暗潮汹涌的时


状态提示:第52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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