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题似乎更难受,于是司骁骐又换了一个方向接着说:“小舟家里只有一个妈,农村的,挺穷,养大一个儿子不容易……老太太人特好,年年给我们送地里新打的粮食和蔬菜,还有家养的土鸡,真正的土鸡,特香……”
萧晨低下头,看着司骁骐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古铜色的肌肤,有鼓鼓的肌肉条,强健有力。这条手臂现在在微微颤抖着,一点点发凉。萧晨摊开手掌轻轻覆上去,掌心火热,熨贴着这条手臂,他轻轻地问:“老太太就是你干妈吗?”
司骁骐点点头:“保险公司根本赔不了多少,小舟是全责。老太太老伴儿早死了,现在又老来丧子,所以我们哥儿们几个一起每月凑点儿给老太太,说是保险公司赔的,这老太太才肯收……”
“应该的。”萧晨在司骁骐的胸口蹭一蹭,接着说,“你以后得给老太太养老送终。”
“会的,”司骁骐说,“我会拿她当妈,我给她养老送终,好么,萧晨,我们来养她?”
萧晨的心被抽紧了,司骁骐说“我们来养她”,我们,我和他,一家人!
萧晨深吸一口气,然后点点头说:“好啊。”他顿了一下,放低了声音接着说:“虽然这么说可能很自私、很无情,但是我真的很感激她儿子替你跑了这一趟。”
“如果是我跑,可能根本不会出事。”
萧晨点点头:“也许,但是也有可能是小舟替你挡了这场灾。”
司骁骐沉默了一会儿,勉强地笑了:“萧晨,你作为一名医生,彻底的唯物主义精神去哪儿了?”
“以后我得常去上上香。”萧晨严肃地说。
司骁骐听懂了萧晨话里的意思,他抓着萧晨的下巴,把他的脑袋抬高,毫不迟疑地吻下去。萧晨闭上眼睛去搂司骁骐的脖子,刚刚苏醒的身体敏锐地察觉的司骁骐略带粗糙老茧的大手正沿着自己的身体一路向下。
萧晨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睛时司骁骐还在睡。他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觉得两天以来心里一直堵着一团阴云慢慢散去,有种胸怀大开的感觉,他又能自如顺畅地呼吸了。他侧头看看司骁骐,司骁骐微微张着嘴,打着小呼噜,浓重飞扬的眉毛安安静静地伏着。这个男人刚刚用身体让自己彻彻底底地放纵了一回,极度放纵的结果是疲劳的身体和轻松欢愉的心情。
真好!萧晨默默地笑了,他起身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回来翻冰箱时发现家里只有速冻饺子。
总比吃泡面强。萧晨这么想着,拿出了一袋饺子,一边去拿电磁炉一边琢磨着,下午得去趟超市,自己有三天的休假,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买些储备粮放在家里。两个大男人生活在一起,时常半夜饿得啃面包实在是太凄惨了。
司骁骐在萧晨开冰箱的时候就醒了,但他懒得动弹,就这么躺在床上看着萧晨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男人看着真是顺眼,怎么就那么可心呢?司骁骐美滋滋地想着,又觉得自己幸运得简直不可思议,总觉得按理说萧晨和自己那就是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可事实上他们不但相交了,而且缠绕在一起密不可分。
“宝贝儿,”司骁骐懒洋洋地叫一声。自从昨晚脱口而出说了一句“宝贝儿”之后,他忽然觉得这个名字简直太适合萧晨了,时不常地就叫两声过过嘴瘾。萧晨并不介意司骁骐怎么叫,事实上他觉得从司骁骐自称“奴家”的节奏来看,叫自己一声“宝贝儿”已经算是攒人品的事儿了。
“干嘛?”萧晨在电磁炉上倒上水。
“平行线怎么能相交呢?”司骁骐一顺嘴,把自己想的问出来了。
“在极限领域内就可以相交。”萧晨瞥他一眼问,“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司骁骐默默地翻个白眼,所以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学霸,一点儿也不浪漫。
“别煮了,咱们出去吃吧,好歹庆祝一下我劫后余生。”司骁骐迅速转移话题,把平行线的问题丢到一边。
萧晨痛痛快快地关了电磁炉:“我也不想吃饺子,咱们吃什么去?”
“等会儿跟我走。”司骁骐迅速跳下床去洗漱,在哗啦啦的水声中大声告诉萧晨,“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两个人换了衣服出门,司骁骐刚要去拉驾驶座的门就被萧晨挤到了一边。
“萧晨,我以后总得开车的啊。”司骁骐无奈地坐进副驾驶座,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
“以后再说以后,反正我现在不会让你开车的。”萧晨果断地打消了司骁骐的念头。
车子在司骁骐的指挥下一路向东,很快开过了七家桥来到了开发区附近。萧晨看着周围逐渐空旷起来的环境奇怪地问:“这里有好饭馆?”
司骁骐神秘兮兮地笑一笑,拐过一个弯,把车子停在一个大门紧闭的院子前,萧晨忽然明白了什么,他从车上跳下来凑到门缝前去看。果然,偌大一个院子,里面停了两排车子。一排是高大气派的豪华大客,一排是崭新的依维柯。
司骁骐掏出钥匙打开锁,用力推开大铁门。萧晨觉得一个全新的世界在自己面前缓缓展现。
司骁骐拉着他走进院子,站在两排车中间摆出睥睨天下指点江山的样子说:“那车,跑建水线,那车,走华溪的;那边那个,将来专跑内蒙……”
萧晨着迷看着司骁骐的侧脸,线条硬朗的下巴抽紧,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