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化羽接到下人传来的消息匆匆赶往阿爹的图阁堂,一边走一边抱怨方贺,“你怎么这么呆,人都去了那么久你都不知道,还是我的人传来的消息。我阿爹的脾气你们来了这么久也应该知道,他最容易冲动不说,向来杀人时手都不软。金盛都去了一个多时辰,真希望他聪明点不要惹恼我那喜怒无常的阿爹。”
方贺心里叫屈,他也是刚知道的消息,等他知道后就立即给陈化羽禀告,当时还害怕陈化羽不会管这样的闲事,没想到这个陈化羽比谁都积极。看样子靖亲王的魅力还不是一般的大。
正月末的黄沙城大雪飞扬,方贺以为帝都的雪已经够大了,现在才知道还有些地方的雪不仅大且积雪能达到近十尺厚。黄沙城正是如此。方贺小小的脑袋瓜子盘算起来,这座城的最大弊端就是冬季漫长,缺乏粮草,夏季积攒的粮草只能维持一个月的正常生活,所以冬季黄沙城的百姓只能以牛羊肉充饥,很少吃主食,更别提蔬菜瓜果。因而春季是黄沙城最艰难的日子,一方面面临继续没有主食充饥,另一方面,百姓们不能再屠杀牛羊充饥,反而得将自己挖来的野菜养殖幼小的牛羊。所以,攻打黄沙城最好的时期就是春季。但是,这一片区的位置独特,并且没到春季黄沙城十里外容易起沙城暴,这个不定时威力无穷的沙城暴做了黄沙城的天然屏障,在整个黄沙城最薄弱的时候外敌也攻打不进来。这就是黄沙城为何能长期的以独特的身份安稳的存在的原因。
“你这小呆瓜想什么呢?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陈化羽娇嗔一声,纤细的手指戳了方贺的脊背一下。
方贺回过神问:“小主您刚才问什么?”
陈化羽脸色变得绯红,吞吞吐吐道:“你平日里也和金盛有点来往,我都悄悄地看见了,只不过我没告诉过别人,你们俩的关系应该不差。他,金盛,在南部的时候有没有娶亲?”
方贺用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她,缓缓说道:“我跟他只是半路相识,我还真不知道他有没有成亲。要不,您今晚多给来只羊腿,我帮您问问?”
陈化羽又羞又臊,骂道:“就知道吃,做我的奴才还能亏了你!晚上你到我院子里吃饭,记得帮我问问。”
方贺走在陈化羽身后偷笑,感叹道,现在的女子怎么都这么没有头脑,只看到男的长得好看就一心地往上扑,真是蠢。猛地又想到已经十三岁的哥哥,将来会有个怎样的嫂嫂呢,哥哥那般才貌无双的人,应该是得多出色的女子才配的上啊。
陈化羽急急忙忙地赶到陈天赐的院子里,发现院子里一片宁静,甚至能听见雪落的声音,并没有往常所见的血淋漓的场景。她正要进大厅,一个丫鬟从后面过来给她请安,“小主,帮主在梅园和金小哥对弈,城主吩咐,您要是过来了就由奴婢带您过去。”
一听只是对弈,陈化羽立即放下心来,问道:“帮主有没有为难金盛?”
那丫鬟老实回答:“帮主将是身边伺候的人都打发走了,只有一个门童站在远处等候差遣。奴婢们只是见他们在谈笑风生中对弈,其余的并不清楚。”
陈化羽带着方贺在丫鬟的带领下赶紧往梅园走。
“你小子年纪轻轻却是个老谋深算的。凌家有你这样的子孙不知是福是祸哦。”陈天赐放下一枚白子说道。
晟锦毫不给陈天赐喘息的机会,即使陈天赐的防守再精妙,他总有办法进行强势进攻。
“现在的局势不是你们原来那个样子,生活的环境导致我们这样的人不得不变聪明变睿智,否则,活下来的就是别人,死的就一定是自己。谁不想活?谁不想给跟随自己的部下一个好的前程?只是这需要能力来决定。”晟锦并不会因为自己在别人的地盘上而退让。
陈天赐笑了,半晌他说:“老夫就喜欢你这样的。图阁帮这几百年的基业在老夫手上最繁荣。只是,怕是也要毁在老夫的手上了。”
晟锦说道:“帮助你也不必伤怀,物极必反这是自然规律。黄沙城的地势环境有限,你们图阁帮能在黄沙城称霸几百年已经很不容易了。你现在的归顺是大势所趋。”
陈天赐一双阅人无数的眼锐利地扫向晟锦,慢慢说道:“你这小子,得到便宜还卖乖!你现在在我的地盘上,你就不怕我一个高兴就杀了你么?我陈天赐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我杀了你立马和秦征那个老狐狸合作,我照样可以得到不少好处。”
晟锦并不惧怕陈天赐那样凶狠的眼神,他镇定地喝下一口茶说:“你要是真打算和秦征合作,在我刚到黄沙城的时候你就把我杀了。”
陈天赐冷笑一声说:“你就那么自信?你现在要是惹我不高兴我立即就取下你的人头。反正现在你们大丰都认为你已经死在了柔然的马贼手里。即使秦征向我打听你的情况我都隐瞒了,这一切可都是天衣无缝。”
晟锦放下茶碗,伸手一抹,将刚才的棋盘打乱,说:“棋在输定了的情况下,还不如将正盘棋局打乱,在纷乱的天下,各凭本事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这个道理您老比谁都懂。你不选择秦征那是必然的,因为你比谁都了解秦征的阴险狡诈和心狠手辣。你要是跟他一条船,到时候他要么把你从船上扔进汹涌的波涛里,要么在他成功带着名利着陆时把你留在已经进水的破船上。而且,他即使用凭诡计得到大丰的天下,他也是名不正言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