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秒钟加洛德眼前所见如同梦魇一般。 他看到某种像狼一般……却大致有着人形的东西。它至少和他一样高,却几乎宽上两倍,而且远比他结实得多。致命的长爪子从他脸前一闪而过,却并没有碰到他。那双眼睛——
那并不是一双野兽的眼睛。
加洛德胸口上挨了重重的一拳,让他胸中一闷。暗夜精灵喘息着弯下腰,他在意识深处等待着夺命一击的到来,不管是爪抓还是撕咬。
然而这一击并没有到来,等加洛德能够抬起头看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再次孤身一人。唯有缓缓摇动的树枝表明曾有什么东西站在他的面前。
加洛德跟着那个从未见过的生物追了过去。他低着头从另一棵树下绕过——
——然后差点撞到了他姐姐玛维的身上。她突然在他面前现身,没戴头盔的脸上显露出深深的伤疤,而这两者都同样让加洛德大吃一惊。
“永远不要在陌生的土地上独自追踪。我记得这是我最早教你的几件事之一。”
加洛德低下头,看到暗影新月的刀锋正指着自己的胸口。他最初看到她时,就注意到这把武器挂在她的腰间,却从没想到会是用来对付自己的。
“我还以为在所有人当中,至少能相信自己的姐姐。”
“总比一厢情愿爱上人好,”她回敬道。“我看到那个败退回神殿的人就是珊蒂斯?羽月将军吧,对不对?”
“玛维……”
“多年前你消失的时候,她真是伤透了心——”
“够了,玛维!”他与姐姐相逢的喜悦迅速被她对珊蒂斯的评论冲淡了。然而,他还是试图恢复最初的热情。毕竟,已经这么久……“能再见到你太好了!我回这来的时候就在想能不能见到你。我一直希望与你相见。”
“为什么?”
她的反问让他差点跌了个跟头。“你是我姐姐!我唯一的血肉至亲!我们有好几千年没见了!”
“而那是谁的错?”她突然厉声问道。
“玛维——”突然间。加洛德面对着一个心中满是怒气和痛苦的人。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相见。
玛维对他的天真(译注:此处原为法语)摇了摇头。“你以为这么多年以后我就会忘记吗?你让我们蒙羞!你曾是我们族人的领袖之一!那时我曾为你倍感骄傲。我弟弟,是暗夜精灵大军的统帅!我看着你在战争中逐渐成长,在那个无能的贵族星眼死后接掌帅印。向所有人证明影歌这个姓氏值得所有人敬重!”
“你不明白——”
“我看是你从来都不明白。你显然从来就不明白什么叫做责任和忠诚——”
她突然一顿,朝他脸上看去。加洛德这时才感觉到左颊上湿漉漉的。眼角边传来一阵刺痛。他伸手在脸上摸了摸,然后朝手指上看去。
血。加洛德记不得这是何时发生的事,只能假定是在与那个神秘生物遭遇的时候。但他回想不起曾被那野兽在脸上抓挠过。
“险险的就在你眼睛边上,”他的姐姐评论道,声音中却带着一丝令人惊异的温柔。她朝刺痛的地方伸出一只手指。“你这路上是摔倒了还是踩滑了?我记得你以前打猎时比这强多了。”
加洛德这时才想起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那场惊人的遭遇。
“玛维!这树林里除了我们还有别的东西!以前我从没在别处见过。就在追上你之前我撞上了一个!它可能还在附近——”
她嘲弄的表情消失了,战士般左右环顾。“这是被它弄的?它长什么样子?”
“不……一定是撞到那个生物之后被树枝刮伤的。它没有攻击我!”加洛德回想着,“我没有看清楚。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我想……有点像狼!我看到了爪子和牙齿,体型也和我们不一样。要宽上许多……”
“哦。”玛维似乎对此失了兴趣。“是他们中的一个。没什么好怕的。他们不敢得罪高阶女祭司或是大德鲁伊玛法里奥。”
他简直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他们’?还有更多这样的东西?在达纳苏斯周围游荡?”
“别管它了,弟弟。它跑掉了,是不是?这已经能说明一切问题了。他们是躲在暗处的懦夫,没牙的狗!讨人嫌的狼人们连自己的家园都保护不好。”
“什么是——”没等加洛德说完,玛维已经开始继续前进。她没有直接朝达纳苏斯的方向走去,而是选了一条能绕过都城东边的小径。加洛德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她的脚步。
“照我说的,别去想他们了,”她重复道,“再说了,警卫首都显然不是你的责任。几千年前你就已经抛下所有的责任了。”
这犀利的话语让加洛德脸上扭曲起来。他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玛维,我为族人们奉献了几个世纪的责任,致力于——”
“奉献了几个世纪?”她当面嘲笑道。“这算什么!加洛德。自从我当了艾露恩女祭司,后来又成为看守者,直到现在我都恪守职责保卫着暗夜精灵一族。我志愿监守伊利丹?怒风,即便这意味着我的命运要在千万年间都与他连在一起!当灾难降临他趁势脱逃,我仍对他穷追不舍!就算沦为他的囚犯,我还是忍辱偷生,直到最后终于有机会去完成本该一开始就做的事……杀掉大德鲁伊那可憎的孪生兄弟。”
“玛维!”
她一把推开他伸来的手。“我用不着你可怜!我选择了责任,而你没有。这意味着有些时候我必须做出一些决定,尽管可能要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