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玉匆匆回到,却见公孙稷在他屋里,他一惊,极快镇定下来,上前一礼。
“主子,怎会来此?”
“我为何不能来?”公孙稷瞟他一眼,他端坐着,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来回拨动,优雅的琴声流出,如他此刻的神态,翩翩佳公子。
“奴不是此意,奴怕外人见了,会有所怀凝。”
“呵呵。”公孙稷邪邪一笑,“你这出去了一整日,就不怕他人怀凝?”
师玉一怔,原来,他在此弹琴,是为他隐瞒?他的琴艺,的确造诣颇高,实难让人想像,他在世人面前,是那般不学无术。
师玉来到他面前,缓缓跪下。
“奴考虑欠周。”
琴声嘎然而止,公孙稷拂袖一甩,上等木琴摔落于地,“你知道便好,如今孙周己归,他是何等阴险,你该知晓,你若连自保也不会,那么你这颗棋子,我拿来何用?便是养你三年,我一样可以舍去。”
师玉心下一惊,低头不语。
公孙稷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助你救出心上人,你是否该屡行诺言。”
“她不是我心上人,我己杀了她。”师玉淡淡说道。
“哦?”公孙稷诧异片刻,挑着眉笑起来,他蹲下身子,“如此,我还真喜欢你这般性格,这叫什么?”顿了顿,“美人计?”
公孙稷目光含着兴奋的光茫,“既然用过一次,想必再用,更会轻车熟练了。”
言毕,又站直身子,换了语气,“孙周归国,我欲留在新田,接下来,你必助我。”
师玉听言,垂下眸子,轻轻应道,“喏。”
辛夷猜想,孙周必定与上次那般,等着她主动,于是,待身体好了许多,她踏出了宫署。
这是十日来,她第一次踏出房门,一路行来,宫人,寺人纷纷朝她看来,樱扶在她身侧,“姑娘不用管他们,她们只是好奇而己。”
辛夷看向樱,“我自不会管这些,然,是否,我的样子很奇怪?”
樱不明白,辛夷摸了摸脸,额上有一道伤痕,那是鞭伤,她突然停下脚步,这几日,她一心想着孙周,居然忘了。
樱急道,“姑娘不用担心,伤口很小,便是留下疤痕,也会很淡,看不出来。”
辛夷低头不语,她本就丑,如今恐更丑了。
“姑娘?”
“走吧。”辛夷叹了口气,“他不会因此而不喜我。”但终归容颜是自己的,她心中还是极为难受。
两人朝麒麟殿而去,在回廊上却遇上栾姬主仆,近日天气转暖,万物皆苏,栾姬一身浅绿衣衫,带着几分春色。
见她,她脸上几分喜悦,“辛夷。”她迎了上去,“身子可好?上次来探望你,樱说你睡了,我不便打扰,想着等你身子好些再来。”
辛夷有些不习惯她的热情,明明她们己有隔阂,为何她还这般?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欲施礼,被栾姬扶住,辛夷淡淡回应,“多谢美人关心,我己大好。”
栾姬颌首,朝身后蘋说道,“把汤送给姑娘。”
蘋有些不情愿,嘟嘴道,“这是美人给君上熬的,花了数个时辰……”
“住口。”栾姬瞪她一眼,又转过头来,看着辛夷苍白的脸,挂着得体的笑容,“蘋一向如此,有口无心,你别在意……此食本欲给君上送去,正巧遇上你,你拿着,关雎殿中还有好许,我再送给君上不迟。”
说完接过蘋递来的食盒,拉起辛夷的手。
辛夷一怔,忙忙让开,食盒便“哗”的一声掉在地上,热汤洒了一地。
“啊。”蘋一阵惊呼,栾姬也惊讶不己,“辛夷,可有烫着你?”
樱急急拿出汗巾,欲给辛夷擦拭,辛夷避开。
“我没事。”
“对不起……”栾姬满脸谦意,蘋在一旁十分可惜,“这可是美人心血呀。”言毕,有些埋怨的看着辛夷,樱狠狠瞪了过去,“姑娘不要,你家主子何必硬塞?”
栾姬脸色一变,十分委屈。
辛夷只觉一阵头痛,什么话也没说,“樱,我们走吧。”说着便转身离去。
“姑娘不去麒麟殿了?”
“不去了。”
两人走远了,蘋才拾起地上的食盒,“美人,女祝这是何意?她还一脸不悦?她明知美人喜欢君上,却还与君上……美人当初白对她好,幸尔君上并没答应赐封。”
“住口。”栾姬厉声喝斥,“君上乃一国之君,封谁岂能让你一奴来絮聒?”
蘋一愣,立马红了眼,小声道,“奴是为美人不平。”
栾姬深吸一口气,平浮了心情,“罢,记得,以后不得对她无礼,她是君上看重之人。”
“看重之人?”蘋不解,“可君上并未册封她。”
栾姬摇了摇头,有些失落的说道,“君上弃三军不顾,难道真是惧怕什么逆臣作乱?”
蘋听言,明白过来,脸上竟是惊鄂之色。
辛夷回来住所,呆坐在几案侧,黯然无语。
“姑娘不是想着君上吗?为何又返回了?”
是呀,为何又返回呢?她也在反问自己,是因为栾姬吗?辛夷心中说不出的焦虑,烦躁,还有害怕。
“樱,你替我走一趟吧。”片刻,她缓缓说道,“就言,辛夷想见他,很想,很想……辛夷默默记着日子,与他分别了八十五日……”她再也说不下去,嘤嘤的哭了起来。
“姑娘,你别哭,奴这就去。”见她如此伤心而脆弱,樱红了眼,吸了吸鼻子,“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