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姬听言一怔,只听郑姬又道,“其余女子,他只将当作工具,而你连做工具也不配。”
“住口。”栾姬怒不可遏,扬起的手微颤着,连着身子止不住的一抖,但片刻,她又放下,此时倒不能与她撕碎了脸。
郑姬却并不在意,扬了扬头,笑得讽刺,“你且记住,我并非帮你做事,我只为我自己。”顿了顿,瞟她一眼,“你与孙周之事,如今与我何干?适才只是提醒你而己,别落得与我一个下场。“
“你且放心,有你为例,我岂会重蹈覆辙,我自不会相信一奴婢。“
栾姬也在嘲笑她,郑姬有今日,就是相信了扶桑,被扶桑“出卖”。
郑姬又冷笑一声,便不多说,转移到正事上,“上次,你给的金叶与药己用完,今日可有带来。”
明明郑姬应该求她,却还这番嚣张,甚至言语对她侮辱,然,栾姬不会被她激怒,极快平息了心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递给她,“都在里面,你的时间不多了,我绝不想看到那孩子出生。”
“自然。“郑姬道,“我比你更加不愿看到。”
言毕,她便转身离去。
辛夷忐忑不安的过了几日,再也没人来找她麻烦,同样,也没人敢接近于她,因亘妇在众人面前说了,她便是罪人,但肚子的孩子也是君上血脉,若有了差错,众人皆不得活命,众人喏喏。
这日,亘妇把辛夷从织室里唤出,原是公女来了。
一见到她,粗布衣衫,面色苍白,姬妤哗的就流下泪来,便狠狠的看着亘妇,“你们如何待她的?“
亘妇退至一侧,不敢言语,辛夷笑笑,上前拉起她的手,“我是有罪之人,难道来永巷享福不成?她们没有为难我……想必你来此也不容易,我们到那边说话。”
姬妤边哭着被辛夷拉到空旷之处,让微在一旁守着,不让外人靠近,辛夷以袖拭着她的泪水,“我要谢谢,那日能替我说话。”
“我知,你不会害君夫人,为何不力争?”姬妤抽泣了两声,突然看到她的手,惊呼一声,“你的手……”又忍不住流出泪。
“我以前也做过这些活,你不必在意。”辛夷道,“你来了,我倒有一事相问。”
“何事?“姬妤吸吸鼻子。
“那日,你说的那番话,可是有人教你?”
“嗯?”姬妤愣了愣,随后又点点头,“我嘴笨,不会说,便是那日出事,我其实不知情,后来有人来寻我,我才知,那些话也是那人教我说的。”
“何人?”
“师玉。”
什么?辛夷诧异,姬妤道,“我也奇怪,辛夷你与他熟悉吗?他可是姬夫人的人,若我去求他,他会不会助我?“
师玉与姬夫人关系,虽有些流言,却也是私下,谁又敢去惹国君的母亲,且又无根无据,只有好事者嚼舌根而己,但无风不起浪,两人暖味,众人又心照不宣。
只是这师玉为何会相助于她?辛夷不由得想到数月前,师玉曾让她离开晋宫,突然,心中一跳,他那熟悉的眼神……
不可能,辛夷急急否则,但另一个声音又在告诉她,是他,是他。
辛夷神色突变,姬妤不明所以,“辛夷?“
她回过神来,“不,不能去找他,他只是一小小乐工……你不用担心,我有孩子,她们不会为难我。“
“可是。“姬妤着急,“君上说了,待生下孩子,便要,便要赐你鸩酒,君上怎能这么狠心?”
“他不会。”
“嗯?”
辛夷说着违心的话,只是不想她担心,“你放心,我定要力争的,不为自己,也为了孩子,难道你不信我?“
姬妤点点头,“我相信你,可是我怕,若是赵武在,该多好,他定能帮到你,不像我,什么也做不了。“说完惭愧的低下头。
“傻姑娘。“辛夷感动,抚着她的发,“你己帮了我很多,如今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你虽是公女,在宫中却没有真正疼你的人,便是孙周……”顿了顿,“总之,不要逞强,不要树敌,若能出宫,便不再犹豫。”
“辛夷。”如今她身陷困境,还为她着想,姬妤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了,你快走吧,你若再有事,我更是无从应付了。”
姬妤点点头,这时,亘妇也过来催促,“时侯不早了,若让人知道奴放公女进来,奴受责便罢,恐连累了美人。”
姬妤知其理,依依不舍的看着辛夷,“你保重,我一定想法救你。”
言毕,便携微离去。
一路上担心不己,微也劝着,“只要还没诞下孩子,美人便没事。”
“可孩子不会一直在肚子呆着。”
“能在这之前,找到真正凶手即可”微道。
“你我无权无势,如何找到凶手?”姬妤左右度步,突然想到什么,“新田至新郑需要几日?”
“公女要做甚?”微紧张道。
姬妤说,“若赵武能赶回,他必是有法子,他是将军……“
微大骇,“公女难道不知,阵前离队,便是逃兵,可是死罪。“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真要看她被冤枉不成?她说我没人疼爱,她何尝不是,偏偏疼爱她的人不在。”说着,又呜呜的哭起来,紧紧抓着微的手,“你知道吗,这世上除了阿兄,只有她一人对我真心,我是一定要救她的,便是丢了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