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恩直愣愣地摔下了战马,他在这一瞬间想到的是:终于结束了……
肯恩穿着沉重的全套骑士铠甲,这使得他摔下战马之后只是翻了一个跟头就没有再滚动了,而那柄卡在他左肩的长剑也直接折断了,就这样,肯恩无力地趴在了地上。
在掉落到地面的那一刻,肯恩丧失了自己所有的感知,他甚至感觉自己已经飘浮在空中,什么都没有想,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片虚无……
当卡在他肩膀上的长剑被折断时,一阵迟到的疼痛感才让他恢复了一些意识,原来自己还没有回归神灵的怀抱啊!轻松与庆幸降临的那一刻,心情一放松,顿时感觉自己连气都喘不上来,喉头憋得紧紧地,直到自己痉挛的双手恢复知觉之后,自己的气息才终于冲开了喉头,恢复了呼吸!
“咳——,咳咳……”肯恩剧烈的咳嗽着,已经憋得有些疼痛的肺部终于吸入新鲜的空气,而肯恩的脑子也可以思考起来:“奇怪,为什么——?”
顾不得身体上的巨大疼痛,肯恩想翻过身来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惜体力上的损耗、身体上的伤势,加上身上沉重的铠甲,最终让他只能是徒劳地转动一下脖子,透过面甲的上的观察洞,他还是只看到了一片被踏得杂乱不堪的草地……
一股潮湿的气息喷吐到自己的脖子里,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响鼻声,紧接着,一个东西在翻弄着自己的身体,肯恩无声地咧了一下嘴,想笑一笑,可是背部与肩膀上的伤口在翻动着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
肯恩轻轻地口申口今到:“该死的——!霍特,轻一点!”
一阵伴随着铠甲在走动中发出的响声,几个人来到了肯恩的身边,粗暴地一把拽起趴在地上的肯恩,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让肯恩几乎晕厥过去,不由得让他大声叫唤起来:“呃啊——!”
呆在旁边的霍特“咴——”一声长嘶,昂首抬起前蹄狠狠地踏向正要拉住它缰绳的一名骑士,猝不及防的骑士一下子被踏中了肩膀,闷哼一声之后滚出好远,旁边另一骑士羞恼之下立刻抽出了长剑,准备结果了这匹凶悍的畜生。
“住手!”
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远处,端坐在马匹上的安德森正在从人的簇拥之下,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安德森优雅地举了一下手指,一名骑士迅速地跑上前,动作麻利地摘下了肯恩的头盔,看着面色惨白、一头汗水的肯恩,安德森的神色有点复杂,像是惊叹,又是愤怒,还有一点惋惜。
肯恩虚弱地抬起头,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安德森,勉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想要说上一句什么,却实在没有力气。
克罗什走了过来,对着安德森禀报着:“尊敬的阁下,战果统计完毕,击毙骑士一名,击伤并俘获引领骑士一名,我方……”
安德森沉下脸色,直直的看着克罗什,克罗什尴尬地低声说道:“我方死亡十二人,受伤八人……”
谁也没有说话,大家都静静的低着头,看着那个箕坐在地上,依靠着两名骑士提拎着才没有躺下去的家伙,此刻他正有气无力的偏着头、眼神涣散、嘴唇颤抖,虚弱的样子感觉只需要一个小指头就能送了他的小命一般。
可是,就是这个家伙,带着一名小小的骑士,竟然在一次冲锋之中给自己的一个百人骑阵造成了两成的伤亡!更让人惊叹的是,他靠着自己一个人居然打通了天鹅骑士团历史上从来没有人做到过的记录:——单人攻破了十个冲锋排面!将一个阵形打穿之后居然还没有马上死掉!
要知道,这一位可只是一名引领骑士,并不是什么大骑士。
安德森的脸上阴晴不定,良久之后,他才挤出一个微笑说道:“不愧是格勒贝尔家族中有希望成为最年轻大骑士的人,居然以一名引领骑士的实力完成了这样的战绩!——令人钦佩!——令人惋惜!”
肯恩努力集中最后一点力量,递出一个轻蔑的眼神,低低的呢喃了一句,然后,垂下了头,再也没有动弹一下……
安德森沉下了脸,他没有听到肯恩最后说的是什么,不过那个眼神却是看得明明白白,想必那句话也不是什么好话。
克罗什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安德森,不时的瞟上一眼已经不再动弹了的肯恩,他觉得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家伙,理应得到尊重;可是安德森阁下并不是一个非常尊重传统的人,加上这时的心情糟糕透顶,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安德森缓缓问道:“他刚才说什么?”
仍然架着肯恩两只胳膊的骑士相互间看了一眼,都指望着对方去回答男爵大人的问话。
安德森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寒意:“怎么——?需要我下马向您二位鞠躬行礼了才肯告诉我吗?!”
一名骑士无奈地回答道:“大人,他刚才说……,‘惋惜个屁!’。”
安德森的脸上寒冷得能凝结出水来,半晌之后,他恨恨地说道:“那么,就找根绳子把他拉在他的马后面,拖回斯万弗特堡去吧!”
没有人说话,一名骑士迟疑了一下,转身去找绳子,安德森冷哼了一下,拨马转身离开,刚走出没多远,克罗什走了过来,轻声说道:“男爵大人,我觉得,您刚才的命令有些不太合适……”
安德森瞥了克罗什一眼没有说话,克罗什忐忑不安的继续说道:“毕竟,您才夸奖了肯恩骑士的勇猛,而且他确实也给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