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走得有些累了罢了。”
兮予连忙摆手撇清,否则按鎏一贯的作风,难保要再送来一堆好东西给她大补了。
“菇菇她好吗?可愿意……见我了?”
话到最后,实际有些勉强了,她心知那丫头一向高傲惯了,怎么这般轻易原谅她?只是……总归是得抱点希望问问的。
果不其然,鎏只是微妙地笑了笑,“公主不必担心,莫姑娘在某府上一切都好。”
“那……便好。”
兮予苦笑,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何况,她心中还有件更为急迫的事想要与鎏好好了解,犹豫了一下又道,“千翎……有些话想问询大人,不知,可否移步凉亭一叙?”
“自是无妨。”
鎏笑笑,十分有礼地朝凉亭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兮予本欲移步,忽然意识到什么,又扭头看向身后的小鬼头,“殿下,抱歉……我有些私事想与大人咨询,为免殿下久等,不如殿下先行回宫歇息,散心之事,改日再约如何?”
瞬半晌没有说话,可脸色却有些阴沉,最后,才冷哼一声,“随你。”
说罢,便仿佛毫不在意般转身离去,只是,每步落下时,小小的身子都有些硬邦邦的。
“殿下……似乎蛮钟意公主您的。”
待得瞬走远后,鎏才笑着感叹出声,“公主真是有能耐,某疼了殿下这般多年,才换得他能主动唤一句‘叔叔’,公主不过见他几次,他便这么喜欢您了。”
“大概……投缘吧?”
兮予也笑了笑,说实话,她也不晓得为何瞬突然便这般依恋她。
许是……她会做大风筝,又能解算术题为他长脸争气,令他觉得她是个有趣又有用的人吧?
而攀谈间,二人已来到凉亭中,一干随从们也均被勒令保持距离,而后,鎏才正色看向兮予,“好了,公主有何想知晓的,只要是某了解的,但问无妨。”
兮予点头,又犹豫了下,才道,“那么……便恕千翎无礼了。”
“大人一直说,千翎与您的亡妻华祚公主十分相似,千翎也一直对此事十分好奇,不知……大人可否多与千翎说些她的过往呢?”
“至于原因……千翎有难言之隐,还望大人莫要过问了。若是觉得不便回答,大人直接拒绝便好,千翎都明白的。”
挑明得如此直白坦率,让鎏反而呆了一呆,而兮予也不再多话,只是暗暗攥紧了拳,微带忐忑地等待对方抉择。
她自然是可寻些借口旁敲侧击,可鎏是何等精明之人,试探反倒会引发疑心,是以不如直截了当地摊牌,他愿意配合固然好,不愿意,她也只能再求别法。
她万分想知道……当年的华祚,究竟是不是她的生母?而她的生父,是否真的便在这个世界,又到底是谁?
时间在沉默中点点流逝,让人无比煎熬,好在最后,迟疑许久的鎏终是苦涩一笑,“罢了,都是过去的事,公主对亡妻如此关切,便当分享回忆也好。”
“抱歉……”
对于对方的应允,兮予松了口气,心里也泛起些愧疚。
她自然知晓鎏对华祚的一往情深,回忆势必要引发些伤感,然而……她也只能对不住了。
“我听闻,公主您幼时便体弱多病,养在深宫,很少抛头露面,是这样吗?”
乍然被问到自己的事,兮予不由得一呆。
而后,便点点头,“不错……是这样。”
心中却有些忐忑,汧国双子的事她听闻过一些,可若鎏往深处问,难保她不会露馅。
可幸好,鎏仿佛也就随口一提,随即便转回了原本的话题,“所以说,真是很像呢。亡妻年幼之时,亦是刚出生不久,便被先王送往了荒远的寒寿之地,很少在王廷出现……”
兮予心中一动,禁不住问,“可是因其母霜姬分娩后不幸离世之事?”
她已听说,伏尧年幼时也是因生母幽姬产后身亡而被先王彰丕迁怒,从小倍受欺凌冷落,与华祚遭遇如此相似,无怪乎二人后来会走得那般近,大概……也有同病相怜的原因吧。
“不……”
不想鎏眸光一沉,审视四围一圈后,才压低声音道,“公主有所不知,亡妻被流放一事,并无表面这般简单……”
兮予一惊,却听鎏继续道,“同为生母产后身亡,为何当年的陛下被留在宫中,尚为女婴的公主却被送往那般偏僻之处,敕令永生不得回宫?”
“莫非……因为男女有别?”
兮予皱眉道,古代一贯重男轻女她自然是晓得的,可随即便见鎏摇头。
“不错,几乎当时所有人都是这般认为的,某也曾是其中一员。甚至……还觉得先王有些过于冷酷,即便是无继承权的公主,也不必责罚得如此严重,永世不得再相见。”
“然而直到某与公主婚事定下之后,某才偶然从先任宗主口中得知,此事并无那般简单。”
兮予讶然,“……此话怎讲?”
莫非……这背后还有什么天大的隐情不成?
“公主可听闻过,天命王后一说?”
鎏似漫不经心问道,却引得兮予心中一揪。
“嗯……听过的。”
那日远甫已说得清楚,三十年前的那个传说,如今已然应验,那名在大羲中心九月五日辰时诞生的女子,在王子中一眼相中的最不起眼的人,如今正是这大羲至高的王——天命天命,有时……不得不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