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坐在云端,望着天河边的火莲花一朵朵凋零,然后爱上了那红如火的颜色。
洛神说,神无私妄,只余大爱。
然,我一向无心,非此道徒。于是,回了凡界续而为妖,却再无人问候。
而,命运的齿轮似乎这才刚刚启始。
是那年早春,一个下着小雨清晨。
一如往常的钻出被窝,无精打采的套上居家拖鞋,起身去推开镶着。放那轻浮的风抚面而过,荡进屋里吹散一夜积留的湿浊。
转身走到书柜掏书,寻了本游记看着。下人陆续进屋整理被褥,按着我平日里的习性,放好洗澡水和少许早点又轻轻退走了。
我庸懒的躺进掺着玫瑰花瓣和人参片的热水里,泡去被阴雨天气折腾出来的阴郁情绪,边泡边享受着早餐。浴后,换了身花红的衣裳,仍是一贯的男装打扮。待衣物打理齐整,让人在茶亭的香炉里,燃了支香。然后,才抱了那本游记施施然的走出卧室,靠在茶亭的躺椅上品着云雾山的旧茶,翻着书中故事津津有味的看着。
时至响午,屋外的雨水依然没有停歇。我粗粗用了午饭,但觉无事烦闷,那书也再引不起我的兴致。于是,干脆寻借着几分春色,提了伞独自出门闲逛,打算顺道去拜访下老朋友。
烟雨蒙蒙中,撑一把细梅墨缎的紫竹伞,一路赏风撩色。走着不久便出了街市,顺着一道石阶,转而去了胭脂湖畔的探花堤。细雨如丝,空气中飘荡着悠悠灵气。
不久。在堤上停了脚步,四顾风景。但见,遥望是雾里山色,湖上飞烟。近处是淡粉薄妆,柳影残花。说不出的忧愁意境,落寞凄凄。
不一会回了神,再往前走了百米有余。隐约望见前方一处石亭。亭檐下题的‘拘月’二字。其浓墨的色泽在这垂柳妖娆的环境下显的尤其醒目。亭中有一白衣少年正持酒弄剑,潇洒中颇具fēng_liú 。伴随雨水的稀疏声,依稀可闻其剑风中伴有诗颂声声。
“去年花里逢君别。今日花开又一年。
世事茫茫难自料......,春愁黯黯独成眠......。”
少年白衣华丽,金冠玉带。酒已过了七分,致眉稍眼角半带春潮。两颊微粉。我早时走了许久,腿脚虽不觉累。却也有心歇息。不自觉便入了这拘月亭,在亭口轻轻抖去伞上雨水,将伞合了靠放于亭柱墩上。
悠扬步入亭中,我神色散漫的瞟了眼亭外风景。满眼的烟波浩淼。只一眼,就让那孤寂之色染了自家眉头。轻叹口气,回头欣赏着亭里少年步步生姿。剑剑挑花,别有一番趣味。不久后他丢了手里那剑。寻了中间的石凳坐下。背靠着石桌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棒着酒壶,喝的不亦乐乎,却始终未将目光落向我。
“......闻道欲来相问讯,西楼望月几回圆......!”
目光在他周围转悠了许久,眼看天色渐迟。他依旧是把酒卖疯,丝毫不当我存在。我本无聊,出来也是为了解闷。想着这人也是无趣,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闷酒,多半是个伤心人。正转身打算离去,忽然有种莫名的悲凉之气由他身上漫出,使我停了脚步。
“相逢便是缘份,公子贵姓?”
我平生最爱听故事,我知道什么样的人拥有最美妙的故事。能散发出这么悲却非恨的气息,只说明他的故事必然是极品。…
“聂!”他仍不瞅我,只酷酷的念了一字不动半分神色。
“小生姓木!聂公子好才华!好剑法!”
“见笑!妖怪!请坐!”
他略微散漫却异常平静的目光,终是落在了我身上,从头到尾的将我细细的审视。神色依旧空洞无神,仿佛有人从极遥远的地方通过这双眼睛规视着我一般。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闻言微惊,细细闻了闻他周身的味道,十分肯定这人只是个凡人而已。而且,其身灵气稀薄,也非修行之人。于是,我在他身边的石凳上坐了,那时,我对自己的道行极端自信,倒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不难!”他的声线漂浮空洞,竟让我觉的有些寐惑。
“哦!可否与我说说?”
这酒鬼少年挑起了我的猎奇心思,但瞧他腰别玉骨金丝扇,一身飘白自fēng_liú。也算是一浊世佳人,可惜长年与酒做伴缺了分心神。我清楚的记得,上次天上的太白金星下凡在路上遇见了换了样貌的我,他也没能看出我是谁。而,这个人居然一眼瞧出我是妖怪,实是希奇。
“真想知道?”
“……当然!”
“你或许会后悔!”
他的声音依旧半丝不带人味,我听的怪难受。笑道:“为什么要后悔?”
“因为,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
“是吗?”我心底难免诡异,只是我更加好奇又笑道。“说说!”
“我非本人!”
话音一落,不待我细想,又是“啪!”的一声,烧瓷的酒壶落地而碎。清脆的声音激荡着我的心头,这时我方感一丝困惑!
“你做什么?”
酒鬼摔了酒壶在行为上似乎在正常不过,不过,我确实感到了一丝不妥 。却摸不到头绪!
他不再说话只木纳的盒上双眼,突一道金光由天而坠直没入他脑门。我见此一惊,方才明白自己刚刚竟在跟一个傀儡斗趣。不禁惊了心,才猛然意识到原来这人缺的不只是分心神。而是,被人屏蔽了意思,当下界傀儡用了。
能骗过我的眼色的,这世上已然不多。起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