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睿扬赫然扭头看向门外洛王妃远去的背影。她显然对薛贵进行了拷问,而证据恐怕是没有拿到。
对不起,怜苏,我没有看好薛贵。如今薛贵已死,我又去何处寻找证据?武睿扬怔怔地看着薛贵的尸体,如酒醉般踉跄两步,一拳砰然砸到墙上。
压抑的怒吼声从身后小屋内传来,洛王妃离去的步伐稍顿一瞬,回首望向身后,转眸时,一行清泪自眼角滑落。
今夜泊雅居发生的一切,自有武睿扬入宫禀告宁昱晗再行处理。天边泛出鱼肚白之色时,深夜一番巨变也告一段落,而嘉宁行宫内各宫各殿却接到了皇后懿旨,让她们不用早起请安,辰时用早膳的时候再至松香殿后苑的景悦亭赴宴赏花。
时值八月,仍是高温之际,景悦亭却因四周挖有储冰槽道,故而让人倍觉凉爽。凤仙、堇花、杜鹃花簇环绕间,皇后升座亭内,冲面北而坐的两列妃嫔举盅示意:“近日疫症之事,闹得人心惶惶。如今已渐渐压制下来,本宫便想着,邀你们一同赏花饮酒,也算是给你们压压惊。来,都举起酒盅来同饮,别拘束。”
众妃嫔齐齐举盅,恭敬说道:“皇后娘娘请。”
景悦亭内香风习习,后妃们笑谈作乐,热闹得紧;逸韵轩内却犹如被薄冰笼罩,气氛冷凝得像是随时都要炸开。
武茗暄正襟危坐于圆桌上首,身旁站着微微欠着身子的殷嬷嬷。青浅、锦禾垂首静立于左侧,眼睛却紧紧瞅着殷嬷嬷,一副如临大敌之态。
“今儿,皇后娘娘在景悦亭设宴,这满宫的人都去了。娘娘想着慧妃这边,便着奴婢来瞧瞧。”殷嬷嬷笑着说道,扫眼看过桌上已散了热气的早膳,吊尾三角眼中闪过狐疑之色,“慧妃娘娘怎么不用膳?是今儿的菜品不合胃口吗?”
昔日宁京宫中,暖香被勒死那一幕还深深地刻在武茗暄的记忆中。看着眼前笑得和煦的殷嬷嬷,她看似神色淡然,心下却是阵阵发寒。
向来设宴都是安排在晚膳时分,皇后竟选了早膳之时在景悦亭设宴,又派殷嬷嬷来她这边,此举实在蹊跷。武茗暄心知其中必然有异,却猜不破皇后的心思,但不知为何,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绝不能让殷嬷嬷知道膳食内有毒。
“皇后娘娘有心了。”武茗暄微微一笑,“本宫今早起来便觉腹胀,想是昨日贪吃了些,眼下还不饿。”
“腹胀?”殷嬷嬷仔细打量武茗暄一眼,讶然惊呼,“呀,娘娘面色怎如此苍白?”
几日不曾用膳,就靠那些糕点撑着,当然面色难看了!武茗暄心下忿然,面上却未显露,只极力露出笑容:“本宫自幼体寒,有时候是这样子的,不碍事。”担心殷嬷嬷起疑,想要尽快打发走,便又说道,“既然景悦亭那边有宴席,怎能离得嬷嬷?本宫就不留嬷嬷了,回头,烦请嬷嬷替本宫谢过皇后娘娘便是。”
“嗨,皇后娘娘跟前哪会差人伺候?用不着奴婢,用不着。”殷嬷嬷摆手笑道,忽然俯身端起武茗暄身前的瓷碗,为她盛了碗汤,“慧妃娘娘,既是腹胀,便先用些汤吧。待稍后,奴婢去禀了皇后娘娘,再让御医来好好瞧瞧。”
武茗暄垂眸看着殷嬷嬷递来的那碗汤,再斜眼瞄过不远处站着那随殷嬷嬷一起来的两名宫女,面上笑容渐渐收敛,忍着心惊,柔声说道:“这等事情,锦禾来做便好,不敢劳烦嬷嬷。”
殷嬷嬷忽地扭头,冲那两名宫女喝道:“慧妃娘娘身边的侍婢不会伺候主子,你们也不会?”随之一个蕴含深意的眼神睇去。
两名宫女一瞧,当即奔上前来,将青浅、锦禾拿住。
“干什么,你们……”青浅、锦禾大惊失色,高声叫喊起来。
“退下!”武茗暄厉喝出声,那两宫女却像没听见一般。
武茗暄当即面色一沉,转眸瞪向殷嬷嬷:“本宫的侍婢即便有什么,也不需劳驾嬷嬷责问!”话音刚落,却被殷嬷嬷一把按住了肩。
殷嬷嬷执勺舀起一勺汤,凑到她嘴边,阴测测地笑着:“慧妃娘娘,您的身子本来就弱,再不吃东西可怎么行?您是知道的,那摄魂香一事,皇后娘娘可头疼得紧,还等着您开口说出始末呢!”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最近晋江有些抽搐,提醒大家最好刷新下页面再看,免得显示不完整,少半章神马的。 (*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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