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他没有反抗,又是下意识的吸了一口。
穆玄沧扯出一个笑容:“你能告诉我,为求活命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他一出生,命数便与常人不同,无论是受多么重的伤,无论是多么的精疲力竭,只要给他时间,他的身体便能自愈,他以为只有他们穆家的人会有这种特殊体质,结果有这种体质的却是他一人,至少同他一母所出的大姐不会。
幼年时候木场围猎,父皇在百步之遥一箭射中了他的爱马,他大为惊恐,以为那匹马就会这么死了,那时候他还不足八岁,捧着马头抱头痛哭,那马喘息了几声,在他的面颊上舔了几口,以作告别。醣、
没想到几日后,那么非但没有死,箭伤也好得出奇得快。
后来累死的事情多了,他才发现,原来他的血有救命的功效,这才引起了父皇的注意,随之而来的却是传闻他的血可以救人,甚至更有人说,传言拂桑王爷的身上,从头发丝到脚趾盖皆可入药,那时候,他像个新奇的猎物一样被人团团围着,穆玄沧不知道如何摆脱那个现状。
后来他的父皇一道执意便封了他的长姐为太子,虽然在世人眼中他的长姐穆玄寒是个男人,可那面具之下的倾城之颜,却是世人罕见的女子娇颜。
从此他去了天雍习武,学有所成之后,他做了百址的闲散王爷,玩世不恭不说,世人皆知他猎·艳天下,拂桑王府里的女人怕是多得都快塞不下了,更何况各个都是各种极品,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危,他付出的努力要比常人多得多,否则哪里会有如他这一身高深的造诣,若说池堇堇是他见过的武学奇才,那么他才是当之无愧的奇才中的佼佼者。
一副纨绔的表象为他省去很多麻烦,同也意味着他要将百址的皇位继承拱手相让,当然他的皇姐不是外人,但也意味着,他皇姐此时便要顶着男子的身份,帝王的威仪,孤单至死。
这是他的宿命,却连带着亲人的牺牲,穆玄沧一直想着,找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是。
“活着只是为了三个字‘不甘心’,因为不甘心就此死去,所以我要活着,因为不甘心母妃我为牺牲了这么多,到头来因为我这多病的身子将一切都付之东流,因为不甘心琉璃会被一个艰险的人继承,因为不甘心……”
宫千莫的喉头哽咽了一下,继而又道:“池姑娘永远不会知道我的心意。”
“你怕她永远不知道你的心意,所以你要同我抗争么?”
说这话的时候,穆玄沧忍不住地笑了,在他眼里,这人的生命如同蝼蚁一般,不屑他一顾。
男人垂下没落的神情,低沉道:“不,我没有资格,因为我要仪仗你的血为生。”
“那如果我告诉你,你今天喝了我那么多血,足以多活十年,你还觉得你没有资格吗?”
十年在世人眼中弹指一挥而过,可对原本大限将至的宫千莫来说,这好比一个天文数字,又好比一个天大的惊喜降临在他身上。
“因为喝了你的血,才多了十年的寿命……这算是恩情,我得报恩。”
穆玄沧低笑道:“你大抵还算是有良心,这十年的命是我给的,也就是说,接下去的十年,你都得听我的。”
他说的没有错,宫千莫受惠于人在前,那他就应该这么报答,这是这人会叫他干什么事呢?
“以你的情况若想登上琉璃的皇位,不容乐观,首先,你的父皇并不是觉得将江山交给一个命不久矣的儿子是个明智的决定,其次你那三弟确实要比你心狠手辣,虽然叫人不耻,但至少你们琉璃在他的庇佑下,不至于亡得太快。”
宫千莫楞是被穆玄沧说了个糊涂,这人的心机环环相扣,他实在道不明,哪一句才是真的。
“我不敢说,这天下将来是我穆玄沧的,但是我却感言,今天叫你做这个琉璃的王位轻而易举。”
那人震惊的盯着他看,此刻的匪夷所思在穆玄沧眼里,不过一个跳梁小丑。
“你会明白的,阿堇不是入宫了吗,你现在就入宫去,陪着她。”
显然他让他陪着她,不是真正意义上男人陪女人那样,宫千莫苦涩的一笑:“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但是若是叫我琉璃的叛贼,那么这十年的寿命,你收回去也罢。”
做他指认的帝王,虽然同样高高在上,但是也意味着,那从今以后,他就是他穆玄沧的傀儡。
“你做这些精心的排布又是因为什么?玄寒太子的威名恐怕要比你好听上许多。”
一个受尽百姓爱戴,一个却叫世人羞于启齿,百址的老皇帝生了一个好儿子,也生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儿子。
“就当是为我皇兄今后平步天下坐点准备吧。”
宫千莫半信半疑,但强兵百址,永远不会有安分的一天,更何况琉璃同百址这般详尽,若他穆家真的想吞并天下,那么首先亡国的将会是琉璃,百址会像一条贪吃的巨蛇,直到天下和四为一。
“我不需要你的十年,琉璃的实力实在太弱,若不是这些年,百址需要琉璃的铁矿,琉璃也不会安然道今日。”也就是说,不用十年,怕是三年两载,他便能将这天下收入囊中,穆玄沧根本没有将他看在眼里。
“天一亮,那身上的伤也就好的差不多了,听我的,进宫,好好陪着她。”
宫千莫微微愣神,他叫他陪着她的时候,眼底的深情,微微倾泻,他看在眼里,喉咙里如同卡中了一般,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