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是非,从年韵诗进府之日算起,雍王府多多少少有些运程不佳,先是小雨,后是弘晖,连她自己也连续两次流产,暗地里早有克夫克子、命格不符一类的蜚语流传于奴仆之间。一来年韵诗是新人当宠,身份又是侧福晋,二来四福晋这位当家主母人前摆正态度一味维护,方才勉强将流言压制了下去。
如今年韵诗几句不知轻重的话,激得家教良好的四福晋当场发飙,她往后在府里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年韵诗与李倩云不同,人家虽然与丈夫的关系冷淡了一点儿,可资历老呀,是替胤禛诞下子女人数最多的一个女人!虽然连殇数子,仍旧有弘时和迎仙儿傍身,老老实实守着侧福晋的位置就成了,谁也不敢过分踩她。
年韵诗进门长达四年一无所出,正应了四福晋那一句“养只母猪也比你强”。前个月皇族里才出了八福晋善妒气死安亲王这档子事儿,如今个个媳妇儿都唯恐跟“妒妇”二字扯上联系,恨不得将能张罗到的女子统统娶进门以示大度。
偏巧雍王府的侧福晋还公然在离宫与嫡福晋拈酸吃醋,甚至摔碎太后御赐的送子观音,抓伤郡主,诅咒正房断子绝孙,其情节恶劣的程度,可以直接以忤逆罪送宗人府了。四阿哥素来有“冷面王”的称号,若是当着皇上、太后的面儿,连这位侧福晋都治不住,怕是要与胤禩一同落下个“惧内”的名声了。
四福晋迎头一顿怒骂,年韵诗神智也清醒了不少。忆起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吓得瑟瑟发抖,“噗通”一声跪倒求饶起来,“福晋言重了……是妾身该打!妾身刚才是中邪了,绝对不存在那种恶毒的心思#晋宅心仁厚,对韵诗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福晋,我无心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对不起,福晋对不起!”
“不敢当,只怕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四福晋寒了心,哽咽的说道,“你也不用与我解释,我只可怜我的弘晖…….”
“爷,爷!你说句话啊!”年韵诗见淑雅姐不动容,嚎哭着扑到胤禛腿边,拽着袍子哀求,“妾身只是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真真没有那层意思啊!爷,你替我说句公道话呀!”
“韵诗犯错福晋也骂了,该怎么处置吃完饭再说!”胤禛面无表情的拨开她的手,坐到桌旁率先拿起筷子,偏头意识嬷嬷将弘时抱回原位,“都回来坐好,别吓着孩子!”
呃……就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我不满的噘起嘴,年韵诗则是满脸错愕而又欣喜的表情,回望我的眼神写满了“四阿哥最宠的还是我!”她的眼神太过志得意满。而我又刚巧站在四福晋身侧,于是所有人都认为她这一个大白眼是给四福晋示威的。
四福晋见胤禛要放水,握住我的手颤抖得不可自抑,指甲几乎陷进了我的肉里。我只得好言安慰道,“福晋,人是铁饭是钢,不管怎么样都得吃东西呀!三阿哥的额娘在府上,弘时还指着你照料呢,可得先顾好自己身子!”
我这句话是在提醒那拉氏,年韵诗再恃宠而骄,也掀不起大波澜迎,雍王府依旧是她的天下。李氏的女儿迎仙儿已经正式由康熙下旨,指给了四福晋的侄子那拉.星德。这次李倩云单独留在府上,将弘时交托给淑雅姐照顾,也是她彻底臣服的表现。
唉!!!!!两个月前李倩玉还同年韵诗打得火热,筹谋着如何将四福晋赶下台,现如今已经彻底站在了那拉氏这一边儿,形势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让我不得不由衷的感到政治联姻根源下的强大威力——共同利益。
有太监欲上前收拾地上的玉器碎屑,胤禛沉声阻止道,“就让它摆着!”
待到我们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四福晋突然扭头赌气朝如霜吩咐道,“你与雾晨再辛苦一趟,将我与三阿哥的房间对调过来,弘时还是随他阿玛去住的好!”
胤禛停箸不解的问道,“你这是与本王置气?”
“妾身不敢!”四福晋不慌不忙的呷了一口汤道,“只是之前考虑得不甚周全,将弘时与年福晋安置在二楼……”
胤禛尚未听完,就回绝了那拉氏的建议,“三楼风大,孝子容易生病,就在二楼蛮好!”
四福晋不缓不急的说道,“若嫌风大将窗户关上便是,弘时还有几个看妈贴身照顾呢!妾身料理的日常繁杂事务不少,如果住在顶楼,整日楼上楼下带着一帮妈子奴仆混跑,只怕扰得大伙儿都休息不好。”
“既是这样儿,韵诗与福晋换房吧!”年韵诗觉得这是个大好的机会,一个劲儿的摇着胤禛手臂撒娇发嗲,“这样一来,妾身也方便伺候爷!”
四福晋不悦的将筷子搁在桌上,严厉的瞪着年韵诗训斥道,“我与爷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儿!”
年韵诗瘪瘪嘴,一脸的哀怨委屈,“王爷~~~~~~~~~~~~~~~~”
四阿哥没有理会年韵诗,朝如霜许可的点点头,“就按福晋的意思去办,立刻将弘时挪来我隔壁!”
“从你进门伊始,爷就没有对你严加管教,也是体谅你一个女孩子初来咋到,身体又较常人孱弱。不料你自己却不知收敛,上次斥你回娘家反省,没想到竟无半点儿收获,刁蛮任性的脾气尤甚从前。”
胤禛抽出手臂加速将碗里的米饭吃尽,冷冷瞥了身旁的年韵诗一眼,指着地上的一摊碎屑说道,“今日你摔碎太后御赐之物,诅咒嫡福晋,虽然嘴上知错,但心里竟无一丝一毫的悔意。倘若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