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打断迎璋,坐到妆台前开始篦头,“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但又怕你不舍总是一拖再拖,如今八斤半也好得差不多了!你相公是一个厚道人,开馆授学挣几个钱养家不容易,多两张嘴吃饭,时间一长难免会有情绪,即使暂时嘴上不说将来也少不了,不要为我伤及你们夫妻间的感情!”
“可是千里迢迢”迎璋摇摇头牵着我手蹙眉道,“我实在不放心让你去那么远,秀可是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儿!你说那次只短短一个晚上,你就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万一”
“放心吧,我会加倍小心的!”我安慰的拍拍迎璋肩膀,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决定了要走,这些问题早晚得面对,你秀我能应付过来的!”
“秀,那你明儿个再走吧!”迎璋红着眼圈儿吸吸鼻子,“你走得这么突然,我什么都来不及准备!”
“傻丫头,又不是你走!你准备什么呀,没得人连吃带拿的!”我替她擦了擦脸颊的泪珠,笑嘻嘻的毫不介意,“不然可真应了何婶儿的话,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
“那我替你收拾几件衣服,路上带着替换!”迎璋哽咽不舍的盯着我,“这你必须依我,不然我这就告诉夫人去!”
“咯咯,你少吓唬我!”我笑着捏捏她鼻子,诙谐的接过话头去,“不过嘛,这个我不敢拒绝!必须把你的旧衣裳施舍我几件,除非我想光身子上街,哈哈哈!”
“秀啊!呜呜~~~~~~~~~~~~~~~”迎璋一把拥住我,再次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八斤半很快请来一位大夫替我诊脉,最后诊断自然是胃气郁滞导致的胃胀,也算是在口头上小赢了一局。不过嘛,只有我一个人清楚,我作弊了!因为我刚才一个人在屋里,就偷偷服下了一粒纳兰.春茗所赠的药丸。虽然这次所有行李遗失殆尽,但这瓶药丸却因为事先随手胡乱塞在了荷包里而幸免,没想到却在这种危机时刻派上了用场!
拒没有大夫的诊断,但我知道这种感觉一定错不了,尤其在我一连失去两个孩子而不自知之后!凭心而论我不是一个好妈妈,但无论如何我都要保住这个孩子,他的生命比我自己的更重要,我绝对不要眼睁睁看他再变成一滩血水!
我必须在没有显形以前离开,必须尽量少的让人知道他存在于这个世界,这里离京师太近,不是一个藏匿栖身的好地方。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可是我清楚我必须得坚强!他来得太仓促,甚至有些让我措手不及,但我却满足于这一份惊喜!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带给我更大的快乐,我要做母亲了!这个孩子既是过去的结束,又是未来的开始,这种奇妙的感觉就是血浓于水吧!宝宝别怕,妈妈会保护你的!
出门以后八斤半悄悄告诉我,在他请大夫来的途中,又见到了那天在我家门前混沌摊帮忙的蒙面妇人。八斤半说那个女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彷佛要将他剥皮抽筋才解恨,令他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听罢我心底也跟着浮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而我们有所不知的是,在我们离开斋堂镇一个时辰以后,有大批的官兵再次赶到了吴家,这一次得到线报前来拿人的却是四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