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来复去这两句话,你不烦我都烦了!你要走随时都可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碧娆、元寿和天申,你一个都不准带!你那么喜欢八斤半,让他跟你生去!”胤禛口不择言的发泄完,马上一脸懊恼的捂住嘴。
“你、你……你有种!”我承认我说不过胤禛,赌气掀开被子就准备下炕。
胤禛仗着自己睡在外面伸长胳膊死命拗住我腰,“喂,上哪儿去你!要回娘家也得等明天天亮吧!”
“松手!”我连抓带挠,“我跟八斤半生孩子去!”
胤禛脸皮涨得通红,额头上全是汗珠,“浑说什么呀!我错了还不成嘛,我的忻奶奶,你咋还一副倔驴脾气呢!”
我一拳接一拳砸得他胸膛“咚咚”作响,“你才是驴呢,蠢驴!呆驴!笨驴!”
“你们俩别吵了,究竟为什么要赶我走?”不知何时八斤半已经进了里屋,隔着帐帘一个拉长的身影。
我惊愕的掀开帐子,望着眼眶通红的八斤半,狠狠踹了胤禛一脚,“你别听他的,他神经病!”
胤禛反手敲了我膝盖一记,“你听错了,没人赶你走!”
八斤半咬着下唇,“我耳朵又没聋。”
“谁让你进来的,居然偷听主子说话,我看你是真不想做了。”胤禛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挥挥手,“快走快走,别没事儿找事儿!”
在胤禛连哄带吓的糊弄下,八斤半半信半疑的离开了。我忿忿然盘腿瞪着胤禛,将披散在脸侧的发丝拨到耳后,压低嗓门喘息着咒骂,“大骗子!无赖!”
“有本事你大声点儿,再把他引过来呀!”胤禛躺□掖好被角,打了一个大哈欠。我举起拳头想揍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气咻咻抓过被子裹好朝内蹭了蹭,背向他闭上眼睛睡自己的。
睡到半夜胤禛突然乱踢乱蹬说起梦话来,“放开她……放开她……杀你的人是我……”
我费了可大劲儿才推醒他,又急又担心的逼问,“你老实交代,究竟做了什么亏心事,再不说就给我滚出去!”
胤禛脸色很差,揩了揩额上汗珠,“做噩梦而已,继续睡!别胡说八道!”
我不甘心地继续拍打他被子,“你梦见谁了,这么恐怖?”
胤禛不耐烦的挥挥手,“别问那么多,再不睡天都快亮了!”
“少来,我怀元寿时住在园子里,你来回奔波从没嫌睡不够,少拿这个当幌子!”我踌躇片刻盯着他道,“你是不是梦见太子了?”
胤禛豁的猛坐起来,扯高枕头垫在背后一言不发。我刚欲开口劝解他两句,胤禛却说话了,“我梦见二哥回来了,浑身是血……骂我忘恩负义,还拿着那把火枪对着你。”
“你后悔了?”
胤禛摇摇头嘴唇泛白,“小时候二哥待我很好,好多次我闯了祸怕挨罚都是他仗着皇阿玛的宠爱替我顶下来的。有一次我记得很清楚,我去毓庆宫找二哥玩碰巧他有事不在,于是我就在他书房里等他回来。孝子没定性儿时间一长就很烦躁,我在书桌前东翻西翻,不小心把茶水打翻到赫舍里皇后的画像上,那幅画是皇阿玛亲笔所绘,我当时心里很害怕,见周围没人就悄悄溜走了。
二哥回来后发现画像弄脏了也没有声张,只偷偷找人照样子绘制了一副,但偏偏没有瞒过皇明明可以把我供出来,因为那天下午只有我一个人进过他书房,但他却把一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说是他自己弄脏了画像,结果被皇阿玛罚抄了二十遍《孝经》。那时候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兄长,以为我们一辈子都会是好兄弟,做梦都料不到我们会走到如斯境地。”
我疑惑的问,“我也听说太子小时候又聪慧又仁德,怎么后来会变得如此乖戾?”
胤禛笑得惨淡,“谁让他是太子,胤褆、明珠还有索额图那伙儿人,哪个没有自己的小算盘。再单纯的人只要不是傻子,上几次当吃几次亏都知道还击,跟着那起子黑了心肝的家伙纠缠久了,以二哥的才智自然成了个中高手,渐渐遁入其中不可自拔,我们也只能负手空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