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休离。”

“我……”薛蟠不服气,可又挠头,闹不明白怎么会折腾出这番因果来,这特么的到底谁欠谁的?彻底搞不清楚了!薛蟠只能粗声粗气地扯大嗓门:“就你想得多!”

“谁让你从来不动脑子,我只好连你的那份一起想了。”宝钗无奈叹气儿,看着薛蟠郁闷万分的模样,又忍不住笑道,“哥哥救我一命,我只是替哥哥想想,还是我赚了的。”

薛蟠顿时抓耳挠腮,脸涨得通红:“妹子你别夸我,嘶……全身都痒!”

“就这点出息。”宝钗摇头,正准备回去休息,就见周嬷嬷匆匆跑了回来,问宝钗,“大姑娘,家里可有剩的木材石砖?徐大人那头传话来,说今夜京城的灾民众多,府衙准备的建材不够住,让城里人家捐一些出来。”

这本该去问薛王氏的,可薛王氏服了安神汤正在熟睡,周嬷嬷无奈,找到了宝钗。

宝钗还未反应,薛蟠便跳了起来:“徐龄那混账又不是不知道,薛家刚被烧成这样,木材石砖都得留着修屋子,哪有多余的给他?”又对着宝钗嚷嚷,“妹子你就不该给他参,喂狗都比便宜他来的强!”

不怪薛蟠生气,南京城不是没闹过火灾,年节十分就有一桩,一户民居里,小孩玩爆竹烧着了房子,同样是半夜三更的,徐龄亲自带人救火,灭了火之后还从县衙调了土石过来,拉着一帮衙役一起帮遭难的人家盖房子!

虽然薛家不缺那点钱也不缺那点人,可徐大人就缺那点心,对比之下怎么不让人窝火?

“哥哥,唔……”宝钗极疲倦,又被薛蟠一吵,眩晕着跌坐在了绣墩上。

“妹子,你没事吧?”薛蟠顿时不敢嚷了,急又不知所措,只能学大狗围着宝钗的绣墩不停转圈圈。

宝钗被他转的更晕,赶紧让他停下,又道:“灾民入城,无依无靠,今夜又下雨,他们比咱们更需要木石。周嬷嬷,我记得后院里堆了两摞,匀一摞给徐大人送去。”

周嬷嬷点头去办,薛蟠再次愤愤不平却又不敢再吵,宝钗瞧着他,问道:“哥哥你想想,夏季多暴雨,万一难民无瓦遮头,岂不是一天到晚淋在水里?夏天也能冻死人,哥哥真忍心?”

薛蟠此人当得上一个“混”,却也有那么点儿“义”,但不是忠义,而是绿林味儿十足的江湖义气。被妹子这么问,薛蟠一时语塞,不由又红了脸,粗声粗气哼哧哧:“就是不想便宜了徐龄那个混账!”

宝钗却道:“徐大人是个好官,清正廉洁,奉公克己。”

不等薛蟠反驳,宝钗便继续道:“可他太过刚锐,丝毫不懂圆滑。他视商为奸商,视官为贪官,一不足则万不足。他护着他的百姓,却不知道,正是这种‘嫉恶如仇’将他的百姓与官商彻底对立。贫富生嫌,官民生怨,敌视甚至仇视,长此以往,必成大祸。”

薛蟠越听越糊涂,磕磕绊绊地摸索妹子这段话的重点:“照你这意思,徐龄他……不得好死?”

“哥!”宝钗是真无奈,用现代的话说,她这傻哥啥时候心里能阳光点儿?只得再往明白了说:“我只是替徐大人可惜,为何不能退一步海阔天空。”

堂屋后窗卷卷的芭蕉叶儿旁,穆梓安抱着胳膊轻笑着摇头:“退一步海阔天空,那也得徐龄肯退才行啊。他可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郑泽守在他家世子身边,苦大仇深想自杀:世子哎,您居然……居然在听个小姑娘的墙角?这要传出去,我没脸见王爷王妃了,我找把剪子自裁算了!

“好了好了,郑叔,我不听了,咱们回去。”见自家长史官又要哭了,没法,赶紧拎着回小院吧。

穆梓安被郑泽以哭猫脸威胁走了,因此没发现,薛家兄妹说完了话正准备离开堂屋,宝钗的目光却被一只绣墩吸引住了。

正是穆梓安坐过的绣墩,绣墩距离地面三四寸远的地方,凹陷了一个坑洞,中间凹得极深,上下两端延伸成长条形状。

薛蟠见宝钗蹲了下去,不由疑惑:“妹子你看什么呢?”

宝钗回过头来,疑惑道:“这里被抵出一道痕迹……是‘她’脚腕上绑了什么东西?”

再往下看,靠近锈墩底部还有一块仿佛被什么后跟踩踏过的痕迹,但是不像女人的绣鞋,反而像是……宝钗的目光投到薛蟠脚上,那是一双精致的靴子。

……要知道,女人穿的都是绣鞋,男人才穿靴子。

难不成,那个”阿琦”是……

穆梓安不知宝钗已对他产生了怀疑,他正在竹影幽幽的小院里头,先给郑泽擦擦脸蹭蹭泪,再抹抹自己的脸,晚上粉涂多了,实在不舒服!

趁穆梓安“卸妆”的时候,郑泽努力地心平气和着,终于把“自裁以谢王爷王妃知遇之恩”的傻念头给摁回去了,这才想起来问:“世子,难道您知道,徐龄这毛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世子在芭蕉叶下感慨的那一嗓子,明显是知道内情的嘛。

“哦,我听卓尧说过一些。”

“卓尧”这名字一出来,郑长史又一副恨不能死一死的模样,穆梓安抽抽嘴角,赶紧改口:“大皇子,那是大皇子行了吧?”

赶紧说正事儿:“卓……大皇子查过徐龄,他真是个‘寒士’,穷乡僻壤就出了他这么一个读书人,全乡人一起节衣缩食供出来的。就在他上京考进士的时候,乡里闹了蝗灾,蝗虫啃光了粮食,于是又闹了饥荒。谁知道,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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