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玉慌忙向脚边看去,见是一个衣着破烂乞丐跪在地上,面前的乞讨用的破绾已经被她踢翻在地,散落几枚硬币。他面上黑青相混,还是能看出他的怒气。她连忙蹲下不顾污了手,手忙脚乱地边捡边道歉:“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乞丐大叔面色稍缓,嘴上嚅嚅念叨着:“原来是个弱智的呀?唉……算了算了,算老子倒霉了。”
载玉脸上红得火热,心中焦急,嘴上更是结结巴巴,“我……不是……我……我只是……”她把最后一枚硬币放回破碗中,停顿了下来,没有说下去了。她是那种越是焦急越是口吃的人,多少年来没有改变,或许这就是大家都看不起她的一个原因吧?所以凡事她都是事倍功半,要比其他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想不到连乞丐也看不起她。
真是可笑,她现在有什么能力去让一个乞丐看得起呢?她不是比乞丐更是糟糕吗?乞丐比她逍遥自在多了,说是卑恭屈膝,但是总比她在摄影工作室被性。骚。扰好得多。多么希望,她能够好好地逍遥一番,多么希望她能成功一次,多么希望她可以得到一个爱她的人,就算成为乞丐她也愿意。
她在衣袋中摸了一把,将身上仅余的十多块钱放在破碗中,轻声说:“对不起。”在乞丐大叔错愕的眼光下,载玉同时感到头上本来刺眼的晨光渐渐掩去,顺着他的目光扭头向上看去。
随后是人声沸扬,天空的本来耀武扬威的太阳被黑色的月影逐片吞噬,中间虚无的黑暗隐约流溢着炫白的光芒,白昼如夜。载玉忽然觉得有点凉意,在众人惊呼中,蔚蓝的晴空顿时黯然失色,世界哑然着寂静,只剩一层淡淡的光晕。她才恍然知道是前些日子大家传得热烈的五百年一遇的日食奇景。
风,轻轻地吹过。
她才转过神来,左右张望了一下,其他人呢?
“欢迎你,小丫头。”
“啊……啊?你……你是……谁?”载玉本来忐忑的心在那个柔和的声音下得到安抚,她试图去了解这个是不是她熬夜太辛苦,昏倒之后的梦境。
“你没有在做梦。”
“啊?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载玉似乎听到对方轻声笑了,然后那虚无飘渺的声音半晌才再次响起。
“因为我是一个知道你心中所想的人,并且能帮你实现愿望。”
“愿望?”
“是的,我会让你在去灵渊大陆得到你所要的一切。”
“真的吗?”载玉再次确认这个是一个梦境,不过怎么也想不到,在梦里还有这等好事,如果是一个梦,也好吧,让她逃避逃避,醒来再好好计划之后的生计。“好……好啊……”
“好,就让你到灵渊大陆履行你命盘所指,成为一个乞丐吧!我,如你所愿。”
“什……什么……乞丐?我……我……”载玉心中惨叫,她的愿望是能逍遥过日子,能有一个爱她的人,不是去当一个乞丐啊!心中越急,口中竟无法说出口,几个我我我还没完,白芒罩头而下,流溢出炫美的华丽,一瞬间刺破了天空。
绽放着炫白而清幽的日冕终于消失无痕,周遭重归于繁华与光明。喧嚣回归,显得有些吵闹,而那个女孩却消失在黑夜与白天交替的一瞬间。
“啊……”
女子声音划破长空,华丽地滚了几个跟斗,重重地摔在一旁。
“唉呦……”载玉意外地发现自己从高空坠下,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疼痛,摸了摸身下,才发现自己正好端端地坐在一个柔软的……柔软的……身体上?她慌忙从充当人肉椅垫的人身上爬下来。
歪头看去,一副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啊?大叔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衣衫褴褛,分明就是滨江广场行乞误以为她是弱智的那个大叔。唉……果然是梦哦,想不到醒来还是遇见他,没有途人大发善心送她去医院呢!
见那人没有了声响,载玉探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大叔,你没事吧?”可是任由她推了几下,那乞丐大叔一动不动。该不是被压死了吧?载玉吓了一跳,慌忙伸手探探他的鼻息。
“呼……”她舒了口气,幸好还是活的,只是虚弱些。
她环顾四周,这是一个杂草丛生的平地,除了她和乞丐大叔没有其他人了。一阵风轻轻吹过,几点零星开着的小花随风摇摆,显得更是安静。她心中“咯噔”一声,这是什么地方啊?滨江广场的繁华突然转换成眼前的荒芜贫瘠,载玉张口结舌。呆了半刻,她才想起还有一个活人或者可以帮到她,连忙仔细查看躺在地上的“病人”。她伸手抹了几下他黑不溜丢的脸,才看清他的脸色很是难看,青白相间,眼下还有深深的黑印。
很像……很像是中毒了!
载玉立即翻了翻他的身子,一阵腥臭味扑面而来。她立即捂住口鼻,看见他身下似乎有根什么东西。那是一根……?
“蛇!”
他身下压着的居然是一条蛇,载玉吓得尖叫着手脚并用向后倒爬了几步。
乞丐大叔重重地摔在一边,喉咙深处低低地申银了一声。
连缩了几下,载玉见地面那条蛇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了。她很想掉头就跑,但总不能把乞丐大叔扔在这荒山野岭,自己逃命去了。衡量之下,她只好喘着气,捡了根枯枝,畏缩着挑了那蛇身几下。
是死了!
她重重地再舒一口气,怎么就是她这么倒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