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特拉斐尔的问题,墨菲并不惊讶或是警惕,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扭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特拉斐尔,问道:“魔界的事?你想知道什么?”
特拉斐尔却只是扶着法杖,依旧看着远方,随口说道:“随你高兴。”仿佛真的只是随口提起一个话题。
墨菲看了他一会,从法师淡然的侧脸上看不出任何倪端,才将视线重新转回那片花田,说道:“在魔界,没有这样的生物。”
他说的是这一大片眠春花,特拉斐尔看了他一眼,便转开视线静静地听他说了下去。
“所有的生物,都为生存用尽一切手段,美丽与招摇总是等同于危险,看似单纯无害的生物,往往出乎意料的致命。”墨菲说,他的语气毫无波动,没有对家乡的眷恋也没有对那样一个残酷地方的厌恶,连普通人谈论天气时所包含的情绪都比他谈起魔界要多,他平静的就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任何事。
“所以为了生存,你们恶魔应该都有着很强的能力吧。”特拉斐尔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比如说你的那支枪?”
他指的是墨菲偷袭圣骑士时当做武器,但后来却消失了的那柄黑枪。特拉斐尔一直对它很好奇,但这段时间一直在为墨菲的伤势操心,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去问。
墨菲闻言露出一个邪恶却又诱惑的笑容:“我的能力……的确很强,你是在问我的哪支枪?”
“你有几支枪?”特拉斐尔没有理解墨菲语气中邪恶的意思,便立刻莫名其妙地反问,但很快他就在墨菲若有所指的笑容里反应了过来。于是他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转过身子面对着墨菲,眯起眼睛严肃地说道:“我不喜欢你这种玩笑,请对我放尊重些。”
特拉斐尔比墨菲要矮半个头,两人站得很近,此时他为了直视墨菲的双眼,头稍稍向上抬起了一些。墨菲一直以来都觉得特拉斐尔严肃的态度有些装腔作势,但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错的原因,他居然觉得从这个角度看特拉斐尔板着张脸的模样还挺顺眼。
于是他不仅没有收敛,反而继续说着下流的言辞:“我没有开玩笑,我很认真。其实你的问题很简单,我的……枪,你试一试就知道了。”
特拉斐尔后退了一步,他的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脸也开始涨红,像是马上就要发怒。
墨菲笑了起来,刚刚的感觉不是错觉,他现在的确觉得特拉斐尔情绪波动较大的时候比较有趣,比如现在,比如那波节时提心吊胆的模样,比如第一次见面时惊慌失措的模样,比特拉斐尔平时的淡漠要有趣的多。
看见墨菲的笑容,特拉斐尔强压下即将发作的怒气,压着声音问道:“你在惹我生气?你让我生气对你有什么好处?”
见特拉斐尔控制住了情绪,墨菲暗道一声可惜,摊开手笑道:“好处也说不上,大概是这样比较有趣。”
又是恶魔的恶趣味,特拉斐尔深呼吸,将自己的不悦慢慢平复。等习惯了就好,他对自己说,尽快帮墨菲找到弟弟,就能把他送走了。
等心情逐渐冷静下来,特拉斐尔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他转过身背对着墨菲说了句“走吧。”便迈开腿向泊谷镇的方向走去。
但墨菲却没有马上跟上来,他的声音在特拉斐尔身后响起:“你就打算这样走了?”
“你打算做什么?”特拉斐尔转过身看着他,附近除了这片花田之外已经没有其他值得去看的景色了,难道墨菲还没看够这片品种单一的眠春花?
“你刚刚的问题,”墨菲说,看着特拉斐尔面露不悦,他的心情不知为何突然好了起来,“有些东西进了镇子可就不方便让你看了。”
他这句话说的相当暧昧,再加上他刚刚说的那些话,特拉斐尔开始警惕了起来。如果墨菲打算做什么的话,特拉斐尔握紧了自己的法杖,脑子里迅速闪过几个简短的攻击性咒语,准备随时扔给墨菲。
然而出乎意料的,墨菲没有做任何下流的事情。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变成黑色的瞳仁逐渐变成暗沉的红色。被他隐藏得很好的邪恶气息开始往外溢出,四周的空气开始变得不安定,不远处停留在树梢的鸟儿被惊得飞走,特拉斐尔也感到一丝危险。他紧紧地盯着墨菲,警惕逐渐被好奇代替。
这时墨菲动了,他将手抬了起来按在自己的后颈处,接着慢慢地,一支黑色的、散发着邪恶与危险的长枪被他从身后抽了出来。
这支枪的枪身比墨菲的身高还要长,通体漆黑,枪柄上有着扭曲的、如同魔纹一般的纹路,除此之外这支长枪没有任何可以算作装饰的地方了。
在墨菲的示意下特拉斐尔走到了他身边,近距离观察这支长枪,才发现枪身和枪柄并没有被连接起来的痕迹,这支枪的每个部分都是一体的。枪身上的符文与他所知的任何一种魔纹都不相同,他伸出手轻轻碰触枪柄,指尖传来的触感温润却不冰冷,不像是金属更像是木质,但却比木材要坚硬得多。
特拉斐尔的视线被长枪所吸引,但他还记得刚刚墨菲将这支枪抽出来时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他熟悉的,与空间法术相关的魔法波动,于是他抬起头看着墨菲,问道:“你刚刚将这支枪取出来的法术,是魔界的空间类法术吗?”
特拉斐尔观察墨菲的长枪时,墨菲正在观察他。之前每次墨菲一靠近他,他就会迅速远离或是将墨菲推开。这还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