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骑士银亮的盔甲在月光下仿佛笼罩着一层神圣的光晕,墨菲保持着隐身的状态从他们身边走过,步履轻盈得就像一只猫。
他没有惊动任何圣骑士就碰触到了那扇巨大的、厚重的城门,连那些优良得几乎通灵的马儿们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仍旧自顾自地打着鼻响在圣骑士们的指挥下来回走动。
接近城门对于墨菲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真正难的是像法师所叮嘱的那样,将城门一击打开。虽然方才他还对特拉斐尔信誓旦旦地说了没问题,但当他真正的面对折扇刻满了防御魔纹,在霍尔特卡悠久而光辉的历史当中曾无数次地拦截下敌人进攻的厚重城门时,墨菲的心还是紧缩了起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现象,当面对古老的事物时,所有能够理解这种古老所蕴含的意义的智慧生物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对其产生一种敬畏之心,而感到一种想要止步不前的踟蹰。时刻保持警醒,而不低估所要面对的敌人或是类似的事物,这是一种很好的习惯,但有时这种品性却也会成为行动上的莫大的障碍。
此时,墨菲的面前就横跨着这一障碍。
我真的能够做到吗?墨菲的心里有些忐忑,这种忐忑来的并不寻常。虽然此时他身后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圣骑士正在警惕地徘徊,但他实际上并不太将这些人放在心里。毕竟,他连位于圣骑士顶阶的十二人之一的德维特都敢独身去单挑——虽然事实证明他还是有些鲁莽了,但这至少说明他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相当的信心。
而这些普通的圣骑士,说一句狂妄却是事实的话,他还不放在眼里。要知道,实力这种东西并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也不是靠着人数就可以完全弥补。当然,蚁多咬死象,人数众多也可能由量变引起质变。但是这十几个人,还远未到能够引起质变的程度。
无论如何,他心里还是那个念头,即便打不过,也能够逃得掉。
而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法师所说的——他攻破城门之后,法师将会现身引走圣骑士们的注意,他几乎不会有危险,因为圣骑士们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这是特拉斐尔摆在他眼前的,对于他安全的保障,却也恰恰是他此时最担心的问题。
他有着不畏惧圣骑士的实力,那么法师呢?并不是他小瞧法师,人类法师绝对有着能够和名头匹敌的能力。但据他观察,这些能力更多的表现在法师的研究上面,而不是实力上面。比起战斗人员,法师更像是一个学者——如果没有从他这里学习那些黑魔法,特拉斐尔连能够用来攻击的咒语都少得可怜。
即便法师说他自己可以用传送卷轴逃走,但是,如果墨菲失败了,特拉斐尔是否会丢下他自己离开?还是会等他发动第二次、第三次的攻击,直到顺利逃走——但那时,特拉斐尔恐怕就无法逃离圣骑士的追赶了。
至此,他所担心的问题已经呼之欲出。虽然墨菲也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像这扇古老而坚固的城门那样摆在他的眼前,醒目得令他无法忽视——他在为特拉斐尔担心,的的确确、毫无疑问的。
如果特拉斐尔被神殿的人抓住,虽然他已经给自己做了那些伪装,但是墨菲相信,那些伪装在这些圣职者的面前也会被拆穿。那么,等待着法师的将会是何等下场……绝不仅仅是身败名裂这么简单——虽然这可能是特拉斐尔最为担心,甚至甚于其他客观来讲更可怕的后果——法师还将面临来自各个势力的,可怕的制裁。
墨菲清晰的记得,特拉斐尔曾经告诉过他,一位黑袍法师,若是不着黑袍便行走于世间,罪名等同于叛国。更严重的是,特拉斐尔这名“准黑袍法师”还与自己这样的恶魔有所牵扯。这样一来,神殿方面也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些可能到来的可怕后果,墨菲心中便涌起一种说不出的难过。他前一天还在为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有点欣赏这个人类而烦恼,转眼之间这个人类就可能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消失在这个世界当中。
墨菲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视线穿过圣骑士所组成的防线,他能够看见的只有已经变得空荡荡的街道,和远处那看不透的、浓郁的仿佛能够吞噬一些的黑夜。
他用力地将眼睛闭上,将心头浮起的这难耐的忧郁暂时放在了一边。当他再次睁开双眼,面对这扇城门的时候,他的内心已经变得无比平静。他以他的血脉为荣,而这份血脉所赋予他的力量,也终将助他扫平一切阻碍。
他将手抬了起来,按在了自己的后颈之上,那道血一般鲜艳的印记的最上端。然后缓慢,而又坚定地将那杆与他终生相伴、血脉相连的黑色长枪抽了出来。
墨菲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将长枪举起在身畔。他用力握紧长枪,集中精神将他的力量全部聚集于长枪之上。枪身上的符文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发出忽明忽暗的金色光满,在细长的枪身上流淌着。
他的双眼由伪装的黑色变得血红一片,甚至比他原本的瞳色更加鲜艳。因为能量被压缩、聚集,周围的空气中充满了不安定的颤动。感觉灵敏的马匹们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开始变得躁动不安。圣骑士们赶忙拽进了缰绳,低头安抚自己的爱马。
而他们的脸上,也是一派肃杀。
这些圣骑士的确不如包括德维特在内的十二人来得实力强悍,他们之中甚至连一个有魔法天赋的都没有,但他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