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卿起身去卫生间绞了一条热毛巾递给程梅西,程梅西接过来擦了把脸,陆子卿从程梅西手中接过毛巾走了出去,程梅西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烟火通明的高楼,每幢楼里都有无数个窗户,每个窗户里似乎都有一双眼睛,都在用嘲弄的眼睛看着自己。
这里原本应该是自己的家,她是这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可是自己的老公却偏袒着另一个女人,自己的公公婆婆也正围着那个女人嘘寒问暖,自己的小姑兼闺蜜,表面上照顾着自己实则也是支持她哥哥的,这一家人,原本都是自己最亲最近的人,如今却成为了自己最熟悉的陌生人,甚至还不如陌生人,陌生人至少不会如此无情地伤害自己。
此时的程梅西突然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自己是谁的荒谬感,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不仅难以自处,更无法接受自己的角色。经历了今天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大哭大闹后,她的精神和体力都过度透支,坐在沙发上,却如同漂浮在空中一般,浑身都是软绵绵的。
程梅西的眼睛看着窗外,想着和陆子铭这理不清剪还乱的纠缠和怨恨,脑子如同有千万条骏马在奔腾,千头万绪都涌上心头,却完全理不清一个头绪,之前对婚姻所有的坚守和付出在此刻变成了一个完全的笑话。她愤怒,却找不到可以发泄的人;她痛苦,却找不到能够理解她的人;她哭泣,却没有一个可以安慰她的人。此时的她,如同陷入了深深的井底,已经被全世界所有的人遗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当陆子卿端着一杯温开水回来时,程梅西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陆子卿把水递给程梅西,程梅西看着陆子卿,却没有伸手去接,陆子卿把水递给程梅西,程梅西的手僵硬着没有接住,杯子掉在地上碎了,水洒了程梅西一身,程梅西依然一动不动。
陆子卿这才发现了程梅西的异样,她大叫程梅西的名字,程梅西没有任何反应,陆子卿一下急了,使劲摇晃着程梅西的身体,程梅西身体随之晃动,陆子卿停止摇晃了,程梅西又回复了木僵的状态,眼睛空洞地盯着陆子卿,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陆子卿完全谎了神,开始满是惊恐的失声大叫:“哥哥,不好了,不好了,你快点来,嫂子有些不对劲!”
陆子铭闻声而来:“你慌什么?程梅西到底怎么了?”
冲到程梅西身边,陆子铭看到情况不妙,也开始拼命地呼唤和摇晃程梅西,程梅西如同一个木偶人一般,任由陆子铭他们摆布,却没有任何回应。
陆子铭吓坏了,见摇晃程梅西不起作用,便双手把程梅西紧紧抱进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和热情唤回程梅西,无奈程梅西依然毫不为所动。
陆子铭无计可施,只好叫来陆父陆母,两人也束手无策,说已经活了六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现象,四人面面面相觑,一时一筹莫展。
谷书雪这时也从卧室里出来了,看到程梅西的样子,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风凉话:“梅西姐姐这是表演哪一出呢,看不出来,倒还挺有表演天赋的呢,一定要演像一点哦,千万别露馅了!”
程梅西身体虽然完全不能动弹,大脑却是十分清醒的,听到谷书雪的话,她气得牙齿直痒痒,却完全无法开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脑也无法调整四肢的动作,只能保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一动不动。
陆子卿看向陆子铭:“我和程梅西认识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她以前犯过病没?她是不是有什么家庭病史?”
陆子铭摇摇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现象,她都是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的,生气了偶尔还会动手打人,但像这样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一动不动的现象我还真没遇到过,以前从来没发生过。”
陆子卿很着急:“那怎么办,以前没见出现过这种现象,她爸爸妈妈会不会知道?要不然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打电话给他们问这事,他们一定会觉得很奇怪,再说我也没办法在电话里跟他们说程梅西现在的情况啊!”陆子铭也很无奈。
“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把他父母通知过来了,他们过来一来相互有个商量,二来她这个样子万一出个什么事儿,他们不在这里,我们也没办法跟他们交待。”陆父在一旁插话。
三人都觉得陆父的话有道理,于是一致决定由陆子铭马上打电话邀请程梅西的父母第二天坐一早的飞机过来一起过年。
程梅西听了他们的话,想说什么话心里一清二楚,却完全不知道如何诉诸于语言,身体更是完全无法动弹,大脑中掌管语言和肢体的部分似乎已经完全失控了,她想要阻止他们的行动,却完全没有办法。
陆子铭拨通了程父的电话:“爸爸,梅西已经到家了,路上很顺利,刚刚吃过饭,她回来后我们商量了下,你们两个人在重庆过年也挺孤单的,所以我们全家想邀请你们二老过沈阳来过年。”
“哦,子铭,梅西到了啊,到了就好,她怎么没有自己给我们打电话报个平安,明天我们就不过来了,时间太仓促了,再说我和你妈在重庆过年挺好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我们都过沈阳来过年太麻烦你们了。”程父婉拒。
“爸爸,梅西这会儿正忙着呢,她在帮我妈准备明天的年夜饭。您就别客气了,我们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你和我妈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