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楠木何等昂贵,大周本地又不出产。皇宫建造的,还是千里迢迢运送进京城的。其他亲王府邸肯定没有。
所以说,连安南一个小国的皇宫有都金丝楠木支制作的宫殿,而大周泱泱大国,反而极少极少了?
蜀王听了这两个问题,摇头苦笑。
他带兵进安南已经是犯了忌讳。还不知道被朝臣知晓,会被弹劾成什么样子。现在,还被商户们架上梯子,下不来了!
快马疾驰,一封封奏报进京。
当今天资圣元帝,将奏报展示给众位心腹卿家看。一面倒的指责,指责蜀王不该动用王府的私兵,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但,听说岭南商户擦拳擦踵,群情涌涌的打算打劫安南。在场的既然是圣元帝的心腹,自然知道国库现在的状态。有一人就假装跟旁边人商讨,“出兵安南,无功而返,岂不是背负了罪名还落得不是?不如一不做,二不,那什么来着……”
干脆抢吧!
大周土地辽阔,子民众多,近两年连续遭灾,国库空虚,每年都入不敷出。西北大营的粮饷不能短缺,南边的水灾要赈,西边的水贼要剿,皇太后的避暑山庄要修,户部尚书又不是财神爷,哪里变得出那么大金银!
要是蜀王这回能多抢点回来,至少能缓解一下国内的巨大压力吧。
没有一个大臣公开建议,只是随口一说。说的人年老,都好像在说梦话,说完之后就打起了瞌睡。
圣元帝听了,苦笑一声,看来不得不让小八背这个黑锅了。
他也知道委屈了自己的儿子,所以没有公开下诏书,只用手令,着人飞马快奔到岭南,交给蜀王府。蜀王府的人自然有变法联系到蜀王。
至于这件事,日后等蜀王进京,恐怕没办法说自己是无辜的,是他的父皇让他抢劫安南皇宫和国库的……
身为儿子,为父亲背黑锅,不是很自然的么?
圣元皇帝也就内疚了一会儿,随即就放松了。只是想到太子这两年越发过分的,竟然把手伸到国库里,真真不可容忍!
祖宗留下的江山,他能将龙椅交给这样的人做?残害手足弟兄,对师长不敬重、呼来喝去,穷奢极欲,为了什么美人园子,让人到江南大肆搜刮,导致水贼作乱……
一件件,一桩桩,都在考验圣元帝对最心爱的儿子,到底有多少父子深情?
天家骨肉亲情淡薄。圣元帝曾经对太子寄予了太高的期望,所以失望尤其深。当失望越来越深,连父亲对儿子的慈爱也抵消不过,自然动了废立的心思……
远在千里之外的蜀王,不知道他的父皇已经将他列入考察对象,接到手令后,苦思无奈,同意了商人们的请求。
这些商人,真是无孔不入!
他觉得,就算自己不答应,他们也有办法让自己答应。
升龙府,一个个行会,连卖剪刀的,卖帽子的,都被岭南三大家来的人控制住,签订了新的条约。倒也不都是欺凌的,只是将各大行会收编,然后用新的方式捆绑,以后有钱大家一起赚。
至于合约内容,就是内部人才知晓的。
灵钏不在外人的范围内,条约的很多组成部分,就是她订立的。她跟天心阁负责来接手的人提到,安南国的许多货物,当年的特色民俗的东西,在本地是不值钱,可拿到大周京城,或者江南一地,物以稀为贵,不定就是身价翻倍。
别的商人操心运送,可他们可以借用水运啊。岭南、蜀地,有两位王爷开具的信笺,谁敢阻拦?连税都能免掉!可以一本万利。
而大周的出产的好东西更多了,不用客气,也不要吝啬,大把大把的运到安南来。这里的百姓穷困,更需要好东西的滋补、教化。等安南本地的商人做不了什么生意,全部被大周的货品垄断的话,那这个国家的经济命运,就完全掌握在他们手中。
天心阁负责接头的人,听了灵钏描绘的场景,激动无比。回去一想,有觉得背脊冒冷汗。这还是人吗?简直是怪物!通过一次小小的战争,不,连战争都算不上的小型示威活动,就想到一百年、两百年之后的格局了。
这按灵钏所说的进行,那安南长长久久的属于大周的一部分,永远别想背叛。要是王室起了什么心思,怕是本国的子民第一个先反对!
“不得了,一个真正的人才。虽然是个丫头,但这份心机足够了。对了,怎么不让她进入主阁?”
听明白灵钏的主业是当丫鬟,伺候人的奴婢,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什么人,什么人用得起灵钏这样的丫鬟?明明智计深远,却操持贱役,作孽啊!
感慨之后,却暗中关注了灵钏,以及她的主子陆星霜。一个人影响其他人,渐渐的,天心阁内部有许多人默默关注陆星霜。
闲话不提,六日前,张彬等人带着阿狸、陆星霜、顼红凤回到岭南之后,直接去了蜀王府复命。
蜀王也将安南境内的事情,交给妥当人管理,自己懒得过问更多,也回了蜀地。
相差了三天,蜀王后到。到了之后,听说连云山当年的落网之鱼,现在都在他的府邸中,无奈摇头。
棘手啊!
这件事,处理得不好,免不了一顿责罚。这不是他早就想到的么?事到临头,又觉得憋屈。
这婚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