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尔挑眉。这是要赌多大的气才能一气之下从天岚国南走到天岚国北?这是做好了气上几个月的准备?而且他运着好几船的酒,带了那么多属下,水路走了那么久,竟没被家里人追上以至于现在还在气?听着骆时的语气、看着骆时的表情,燕秋尔暗道这个理由会不会太扯了点儿。
然而燕秋尔对骆家的记忆也仅限于骆家主与一位南郎君形影不离的事情,骆家具体是何种情况,燕秋尔并不清楚,因而也不敢说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想不清楚,燕秋尔便偷偷偏头看向燕生,想从燕生的表情里揣摩出些什么来。
“既是赌气,还是早日化解得好。”燕生客套地安慰一句,而后问道,“南郎君这次怎的没与骆家主一道前来?”
骆时的眼神一闪,一丝莫名的情绪从骆时的眼中快速划过,而后被温柔的笑意覆盖,骆时似有几分无奈道:“时便是与他赌气。”
燕秋尔蹙眉,觉得骆时这话似是说得通,又似是说不通。
燕秋尔又试着刺探几句,得到的却依旧是似是而非的信息,待到了东市的一家酒肆,燕秋尔便与燕生和骆时两人一同下车,唐硕则帮着卸下他们从渡口带来的骆家美酒。
骆时被随从抱上轮椅之后,转头对燕生与燕秋尔笑道:“这里是骆家开在洛阳的一家酒肆,两位里边请。”
燕秋尔侧身一让,道:“骆家主先行。”
因着这位新朋友看着年龄似是比他要小,于是骆时也不再客气,被随从推着率先进入了酒肆。
燕秋尔瞄了一眼酒肆门槛边儿小小的一处坡道,似是专为骆时准备的,可骆时应该不常来洛阳,店里预备着这样一条坡道是表示对家主的尊敬?
燕秋尔又抬眼看了看骆时的背影,而后后燕生一步与唐硕并肩踏入酒肆,提步时在唐硕的耳边迅速说了一句“换酒”,而后也不管唐硕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只快走一步,变成与燕生并肩。
唐硕在听到那细不可闻的两个字时微微一愣,就这一愣,便让那个禾公子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因着猜到这位禾公子的意思,唐硕也无法当着骆时的面儿再开口问,只能憋着满腹疑惑,认真地思考着该如何将燕生等下要喝的酒不动声色的换掉。
待进入包厢之后,骆时便看着燕秋尔笑得一脸温柔,左右无话,便打听起燕秋尔的事情来:“禾公子方才说你初涉商事,不知禾公子做的是什么生意?”
“鄙人不才,买卖的只是些言语罢了。”
燕秋尔这样的回答可是吊起了骆时的好奇心,而燕生只是瞄了燕秋尔一眼。
不过就是个开青楼的,说什么买卖言语?这说出口的话还能用来买卖?
骆时看着燕秋尔,好奇地问道:“言语?恕时孤陋寡闻,竟不知这言语还能用来买卖?”
燕秋尔故弄玄虚道:“自然不是所有的言语都能用来买卖,鄙人也只是从市井间打探些权贵秘闻侠客踪影,而后卖给需要它们的人罢了。”
“禾公子卖的是消息?”骆时先是一愣,而后一惊,再看燕秋尔时眼神就有了不明显的改变。
“正是。”燕秋尔点头。
燕秋尔此次来洛阳是为了三件事:第一是要在洛,第二是要陪陪燕生,第三便是要将的名声打出去。
要有更多的人是贩卖消息才能有更多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