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升取过两只酒杯,踟蹰片刻,还是将其中一只递给陆晋松,看向他的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酒是一定要喝的,陆影帝之前便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当冰凉的玻璃杯当真被塞到手里时,他仍旧有些打怵。
这时,沈沐开口了,带着一贯的客气与疏离:“常青要是不能喝就别勉强,意思到了就行。”
“抱歉,我确实不太会喝。”陆晋松一惊,心道这人观察力倒是敏锐。
有人比他更为诧异,孟爱国往沈沐身边靠了靠:“你怎么看出来的?”
沈沐冷冷扫他一眼:“酒也堵不住你的嘴?”
“与世无争”的冯涛赶紧打圆场:“今天是为祝升,当然也是为常青庆祝电影**作的上映,你们捧个场,别斗嘴了成不成?”
孟爱国嘬一口香槟,扫兴地撇了撇嘴,他平常喜欢点tequila,香槟在他眼里跟白开水并无二致,他长叹一声,说:“冯子,你早些时候的一身锐气都去了哪儿?我真看不惯你这副软遢遢的样子,冯家果真是魔窟,瞧把你给……”
“唉!”冯涛强行打断他,“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孟爱国“嘿嘿”一乐,又卖起乖来:“成了,我闭嘴,我少说话,我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咱们大宝贝儿祝升总可以了吧!”
陆晋松一个没忍住,嗤嗤笑了两声,这下到引起了孟爱国的注意。
孟爱国从身后抽出个a3大小的长方形礼盒,边交给祝升边唠叨:“那什么,大明星啊,实在对不住,没准备你的礼物!下次见面一定补上!那个,祝、祝升,礼物你回家再看吧。”
祝升很困惑:“为什么?我们四个从小定下的规矩,礼物都要当面拆开看……”
孟爱国支吾半天,最后狠命一拍寸草不生的后脑勺:“得!你要拆就拆!拆完后悔可别找我!”
孟爱国的威胁只能起到反作用,余下四人好奇心更盛之前。祝升不再说话,低着头小心翼翼撕开包装纸,打开盒盖。
里面是一本纸张微微泛黄的人物写真,主人公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常青。
祝升手忙脚乱地扣上盒子,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将孟爱国的大圆脑袋塞到沙发底下。他一脸慌张地回过头,恰好与挂着虚伪笑容的陆影帝对上视线。
陆晋松露出满口白牙:“别急着收,让我也看看。”
祝升搂紧盒子,没理他。
孟爱国这个没眼力价的,又在气氛诡异的两人间插上一杠:“你们知道我费了多少功夫才淘换来这本写真么,比唐僧取经还困难!四年前的古物啊,早绝版了!那时候大明星也就二十出头吧,这鲜嫩!里面还有穿泳裤冲浪的照片呢!我知道你崇拜他,特意帮你找来的,还不快谢谢老子!”
祝升沉吟半刻,用蚊子般的小声儿道了声谢。
孟爱国当着“常青”的面,将这一席话说得没遮没掩,他本人却并不在意,还被祝升含羞带臊的傻样逗得哈哈大笑。
陆晋松懒着和神经病一般见识,他凑到祝升耳边,一本正经、堂而皇之地向他勒索写真集,然而他的余光却瞟向沈沐与冯涛二人。与咋咋呼呼性格外露的孟爱国不同,他们一位冷若冰霜,一位是不折不扣的笑面虎,都擅长以单调乏味的表情掩饰真正的内心。
然而伪装越是完美,越说明问题。
孟爱国笑够了,转头对沈沐说:“该你了。”
沈沐惜字如金:“送他套房子,地段面积随便挑。他现在住的那套公寓太普通,我看不过去。”
孟爱国搭腔道:“哎呦,这可相当于开了张空白支票,出手够阔绰的!可你们沈家最近不是……嘿嘿,不是我提醒你,别一不小心把自己搞破产!”
沈沐眯起眼睛,眼神变得越发危险:“不劳您费心。”
孟爱国酸溜溜地说:“你看你,随便说两句就生气……”
冯涛轻轻瞟了眼陆晋松,再次担任合事佬:“怎么好好的又吵起来了?都消消气,现在轮到我了……”
冯涛话刚说到一半,陆晋松包里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陆晋松尴尬地说了声抱歉,掏出手机接了电话:“吴姐。啊?常,不是,陆影帝醒了?!真的?!”
祝升撑大眼睛,激动地回过头,对视的两人眼中是同样的惊喜与安慰。
陆晋松还是不太放心,又画蛇添足地提了一句“没失忆吧”,其结果自然是被吴晓数落了一遍。可他这次破天荒地没动气,他感觉吴晓的每一句话都像咏叹调似的动听。
常青醒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草草结束了通话,陆晋松迟迟未缓过神来,直到冯涛试探着问他影帝是否已经脱离危险,他才找回走失的魂魄。
陆影帝佯装镇定:“实在抱歉,我临时有事,得先走一步了。”
祝升眼神闪烁,他也很想去医院看望常青,可他找不到脱身的理由——陆晋松与常青名义上是至交好友,谁去看谁都不为过,他与陆晋松不过是点头之交,大半夜跑去医院探望,实在不像话。
最终他只能目送对方头也不回地离去,自己留在原地,继续一场并不快乐的狂欢。
陆晋松戴上口罩,在夜幕的掩护下乘出租车直奔天坛医院。
原本有很多陆战军守在医院门口,他们大多是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寒风一吹就抖如筛糠。常青苏醒过来后,吴晓马上派人把好消息带给她们,粉丝们这才长吁一口气,边激动地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