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有法子给萧山县打造出一个万世基业呢?”
薛向出言,石破天惊,听得楚朝晖一愣,满眼汹汹,全是焰火。
“难不成您在天荡山发现矿产了,什么矿,金矿还是煤矿,我就说嘛,要是没好事儿,您怎么会老往这天荡山钻嘛,矿藏是不是在咱们丰乐乡境内……”
楚朝晖几近疯魔,扯着薛向的手臂就打了通机关枪,也无怪他激动,若萧山县真出现了矿藏,那绝对是惊天动地的好消息,小小萧山必将腾飞。
铛!
薛老三抬起手来,狠狠赏了楚朝晖一个板栗,叱道:“慌什么慌,老子什么时候说有矿了,你当我万事通啊!”
“原来没啊!”楚朝晖挨了一板栗,不觉疼痛,长叹一声,竟是失落至极,良久才道:“书记您这不是逗人玩儿了嘛,啥都没有,还什么万世不拔!”
薛向没好气瞥了他一眼,伸手朝眼前的一片汪洋指道:“什么都没有么?你眼前的这片大海就是啊!”
楚朝晖悚然大惊,“您什么意思,难不成发展渔业,还是海产养殖?”
楚朝晖跟随薛向良久,观念较之普通的基层干部自然开阔得多,薛向刚指了大海,楚朝晖便道出两个法门,也算殊为难得了。
不待薛向接茬儿,楚朝晖先忙不迭地挥起了手:“不行不行,书记,不行啊,不瞒您说。下丰乐的第一天,我就按您的指示,开始想着怎么出成绩,这片大海的主意。我自然是打过,可细细一问,才知道咱们这儿的洋流和气候不对,养不了海产。纵是养了,也多半活不了,要么逃得多,方才,您坐的那艘渔船就是原先的海捕船,听那船夫说,现在咱们这周边的海域,几乎就没有什么鱼虾了。咱们要发展渔业、海产是万万不可能的。”
对楚朝晖的敏锐,薛向很是满意,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朝晖,你说改革开放才两三年,为什么沿海城市较之内陆发展速度就快了那么多?”
“中央支持,经济大幅替补,物资全面供应。以举国奉沿海,它们自然发展得快!”
薛向的问题很简单,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楚朝晖亦是脱口而出,而他的回答也极是符合时下内陆干部对沿海特区的情绪。
薛向继续问:“那中央怎么不支援内陆,为何偏要支援沿海,难道中央当道诸公都是出自沿海不成?”
“还不是因为沿海便于海运,发展商贸,沟通外国,能更好的吸引投资。拉动国内经济!”
楚朝晖捋了捋被风吹得遮住了眼眉的长发。回答地依旧平时。
薛向笑道:“既然知道沿海的好处,现下总该明白我为何指着这片大海了吧?”
“什么!”楚朝晖瞬间变色,“书记,您说什么。您也想在萧山发展海运?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楚朝晖总算弄清了薛向的本意,心下更是惶急。生怕自家领导犯了这低级错误,不待薛向接口,急道:“领导,不是我驳您面子,您可能对咱们萧山县的情况不是很清楚,您是不是以为,架着小舟,从鹰嘴峡上了渤海,就认为咱们这儿可以发展建造港口,发展海运?浑不是这么回事儿,您应该知道一个港口的海岸线最少都是十数千米,咱们鹰嘴峡才多宽,上天了不过百米有余,大型船舶,虽然进得来,可一进来,就堵死了,压根儿排遣不开,根本没有条件,如果真那么简单,又怎会有今日连港市的风光,咱们萧山县论地理位置,论沿海水位,都甩出连港几条街,它们连港最深水位,不过十米余,咱们的呢,几乎二三十米,更不提它们每年二三月份还要冻港,咱们萧山因着处在辽东湾的风口处,勾连黄海,水势浩荡,什么时候冻过港啊……”
说着说着,楚朝晖也止不住叹息起来,一个劲儿地抱怨这该死的天荡山,封住了萧山县最宝贵的财富!
楚朝晖絮絮叨叨说了四五分钟,薛向只含笑倾听,间或插上几句,多是询问连港市的港口情况。
说起来,薛向对萧山的地理已然了解得了极处,直若掌上观纹,而对连港市这个竞争对手,却是知之甚少,因为,他压根儿就没觉得萧山能威胁到连港,但连港恐怕定会认定萧山有威胁,现下,听楚朝晖叙说萧山和连港的情况对比,越听,薛向的眼眸愈亮,他还真没想到除了这天荡山,萧山的港运情况竟远远优于连港。
毕竟在他认识里,连港可是清末那会儿就开辟了港口,论规模,论积淀,后发的萧山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的,现下听来,萧山的情况竟好得让他喜出望外。
终于,楚朝晖住了嘴,望着薛向,他相信自己方才的那番有理有据的论点,说服了薛书记!
可薛向再度开口,又让他失望了:“说来说去,无非是这座天荡山,如果把天荡山移开呢?”
“移开?”楚朝晖嘴巴张得能似能吞天,眼珠子也瞬间鼓起老高,“书记,您不是在说梦话吧,天荡山可是长白山的余脉,山势虽不高大险峻,可也是东西数十里,南北十数里,覆压三县,您要移开?这是在说山海经里的神话故事么?”
“想什么呢。”薛向微微一笑,“我可没打算做愚公,更没打算子子孙孙都定居这萧山来挖山!”
“那您刚才……”
“移山,并非要整座整座的搬,其实自打我到萧山,就开始细细揣摩萧山的前途,五金厂也好,大棚蔬菜也罢,无非是富的了一时,却未必能惠及举县,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