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瑾辰左等石子不来,又等石子不来,心下难掩失望,笑意一点点僵去。她定是想到了以往的事情,心中怀恨。
又等了半晌,终是一点动静也无,崔瑾辰中心有不甘,却不便再等,只好离去。
脚刚迈出一步,头顶似有声音呼啸而来。还未来得及仰头看,只觉得一阵剧痛,那石子不偏不移的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崔瑾辰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头来不及喊疼,展开纸一瞧,嘴角瞬间咧到了耳后根。
林西凝视听了听墙那边的动静,一双灼若寒星的瞳眸中笑意浅浅。她昂首撩了撩一头如子夜般的长发,慢慢背手踱走而去。
月光下,那微皱的纸上,赴速急就的写着一个大字:中!
……
景德一年,六月三十日,睛。
诸事皆宜。
林西一身华服,带着四位美婢,自长门宫拜别了太后,春阳,威风凛凛的坐上了撵辇,出了宫去。
宫门口,侯府的马车一字排开,林西一瞧这阵杖,心下微微叹息,目光四下张望,在看到数百米远的树荫下,立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时,笑意满满的沁上了脸。
数十辆马车缓缓而动,身后跟着百名侍卫,不知情者,只以为哪个当朝大官出巡。
不远处的林南背过身拭了拭泪,笑道“许久未见,这么一打扮,竟认不得了。”
林北清亮如水的眼眸盯着渐行渐远的车队,淡笑道:“如何认不得。再变,也还是她。只怕不出三日,她便寻上门了。”
林南嗔看了他一眼,愁眉道:“那侯府的名声,素来不堪,也不知她在里头,日子会不会好过。”
林北闻言又是一笑:“师姐担心什么,她是只小狐狸,在高府被人拿住了,是因为狐狸的身份低下,如今身份不同,谁敢欺她半分?”
“你倒是放心!”
林南眼光淡淡扫过,玉手轻轻指了指对面的马车,轻声道:“瞧瞧,送了我玉簪的人也正在那边候着呢。”
林北眼中光芒一闪。他其实早就看到街的对面,一清华如月的男子静立于马车旁。
林南嘴角擒上冷笑,道:“到底是相府少爷,随随意意的往那一站,端的是人模狗样。”
“师姐,人家明明是玉树临风,绚丽如日,一派大家公子的模样,你非说是人模狗样,真真是眼拙。”
“拙你个头!”
林南凤眼流转,佯怒道:“便是这人害得小西挨了板子,你居然还夸她,你胳膊肘往哪里拐?”
林南依旧是一脸庸雅的笑,淡淡道:“他不过是个引子。”
“怪道师妹常说,长得好便是祸害。大家公子今儿朝东,明儿朝西,最是捻花惹草。才给我送过簪子,这会又把师姐掂记上了,我呸,什么玩艺!”
“师姐!”
林北心头微微一叹,似是憾,似是酸,道:“我敢保证,送你簪子之人,并非是他,应该另有其人!”
“啊,此话怎讲?”
林南诧异,正欲说话,却见对面之人大步流星向她们走来:“师弟,他走过来作什么,难道他不怕我用拳头揍他吗?”
“你若是想揍,我也不拦着!”林北淡淡的神情有了一丝起伏,目光漫不惊心的掠过来人俊逸的脸庞。
“这……”林南哑然。
……
“南掌柜,北掌柜,别来无恙!”高子瞻一身蓝衫,双手抱拳而笑。
林南见来人黑亮的双眸,温润的笑意,举手投足间,有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不由偏过脸,用帕子捂着嘴轻语道:“师弟,若他真掂记上了,你占不得半分便宜!”
林北一向静若深潭的心湖忽地无端吹起一丝微澜,懒懒的往树上一靠,双手抱胸并不作声。
林南见他不语,不得不皮笑肉不笑道:“原是高家大少爷,真巧,真巧!”
高子瞻目光越过林南,落在林北身上,眼中微有深意。
这两人一个清莲临风,一个潇洒无拘,市井酒肆绝不会生成这般出尘的两人。想着那日月光下,惊为天人的一张脸,高子瞻心下涌上浓浓的疑虑。
“那日入醉仙居,见掌柜已换了人,今日偶遇,子瞻特前来打个招呼。”
“家人不让我出来抛头露面。”
林南抚了抚耳边的碎发,轻尔易举的把话头踢了过去:“大少爷这般早,不知是来等何人?”
高子瞻见这两人装着糊涂,只在肚子里做文章,不由笑道:“来看看一个故人,许久未见,不知她的身子恢复的如何?两位掌柜这是……”
林南用掩在裙摆下的脚,悄悄的伸过去,用力蹭了蹭林北的。
林北直起身,脸上却带着轻适的浅笑道:“来看家人,今日她出宫。”
高子瞻见林北直言不晦的应承下来,便又似什么也没说,不由深笑道:“如此说来,咱们应该是为同一人而来!”
“同一人?”
林北眼光轻抬,端的是一派温润如玉:“不知大少爷所说的,是何人?”
高子瞻眼中闪过趣味的光芒:“此人原是相府的丫鬟,不知何故易了真容,瞒了实情,卖身进相府为奴。后来我才打听到,原来这丫鬟并非孤身一人,还有亲人在京城。北掌柜,你等的是她吗?”
林北闻言不由浅笑点头道:“她是我师姐,因与师父赌输了赌局,不得已卖身进了相府。大少爷,还有何疑问?”
高子瞻微微一愣,遂即展笑道:“竟是如此。”
林北见这高子瞻揣着明白装糊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