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小的个子扛着沉重的被褥,如同泄愤一样猛摔到榻上,怕被爹爹批评,小眼睛一转看到了爹爹那严厉的面孔,不得以铺好褥子,平时都是由丫鬟铺被子,现已经满头的大汗了,被子还是褶皱的。
“爹,娘,实在弄不好了!”
他委屈的掉了一些眼泪,嘴巴不停的念叨着,抱怨着。
“好了,相公,既然梓蓬知道错了就好了,这被褥实在沉重,他一个人哪里弄的动,还是让丫鬟来吧。”
李氏可是心疼儿子,说了不少的好话,付元朔才起身,离开之前倒是留下了话,从今以后不许再欺负妹妹,否则就重重责罚。付元朔离开之后李氏一把抱过梓蓬,心疼的看着:“没事了,娘在。”
梓蓬自是从小被娇惯坏了丝毫没有领情:“娘真坏,我讨厌你,刚刚你都不替我说话。”眼泪掉下来,委屈的要命,露出了平日里生气时招牌的鸭子嘴,眼睛一闭,就等着李氏哄他,给他道歉。
李氏耐心的道歉,似乎筱蓉根本不在一样:“宝贝儿,娘错了,你知道爹爹说处罚,娘也不敢对抗,你以后乖乖的就好。”
筱蓉站在一旁,觉得自己像一个外人,而且这件事情更像是自己做错了。
“娘,为什么您就不哄蓉儿呢?”
她的直肠子,让这些话不自觉的从嘴中跑了出来,换来的是李氏的一个白眼。
“蓉儿,你闹够了吗?最近怎么了,原来的你可是很乖的,哥哥确实不对,爹娘也教育过他了,你为何不息事宁人呢?”
这是到这个家以来她少有的眼泪,自己何时受过这么多的委屈,“息事宁人”这四个字穿过了耳朵进入她的大脑,似乎一直在回响,娘的眼里或许只有自己默默的忍下这一切才算是息事宁人的吧!
“娘,蓉儿错了,您带着梓蓬哥哥回去歇息吧!剩下的让丫鬟来弄就好了。”
这李氏才满意的点点头,带着梓蓬离开筱蓉的房间。
娘和哥哥走后,她一个人躲在榻上哭了起来,自己是那么的委屈,这样的生活即枯燥又乏味,而且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人,该如何生存呢?
“蓉儿!”
门口有一个声音温柔的唤着自己,她装作没事憋着眼泪,抬头看过去,是大姐!
“大……姐!”
她匀了两口气儿才开口,筱梅不声不响的靠近,拿着帕子把她。脸上的眼泪擦掉。
“刚刚我在隔壁多少听到了一些,你别跟梓蓬较劲,他呀也是被宠坏了。”
这些筱蓉都听不进去,她委屈的是为何自己总是被娘教训。
“大姐,我根本不是付家的孩子,我是爹娘捡来的。”
筱梅眼睛一愣,转头问:“谁说的?”
“你也知道对吗?”
筱蓉更加坚信自己不是付家的孩子。
“蓉儿,你听我说,你不能乱说,更不能乱想,让爹娘知道他们该多伤心啊!”
“我没有乱说,你看娘对我的态度,你看梓蓬的年纪,我们之间只差不到一岁,怎么可能?很显然我是抱来的。”
筱梅看到妹妹这样想,终于忍不住了,看了看四周没人,又打开门瞧了一遍,重新回到筱蓉的身边神秘的说着:“我跟你说一件事情,你万万不得外传,如果传出去了,大姐就会被赶出付家,永远不能回来。”
听到大家这么说,她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瞪大了眼睛点着头不敢多嘴。
“你是爹娘亲生的,是我的妹妹!”
“可是……”
筱蓉实在不明白为何爹娘如此对待自己,最重要是娘总是维护着哥哥,对自己丝毫没有耐性。
她的可是还没问出口就听见姐姐字正腔圆的一句话:“梓蓬不是爹娘亲生的。”
这不可能,哪里有人会对别人的孩子那么好,筱蓉不停的摇头,想这也就是大姐骗自己的话吧,这样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吧。
“大姐,您别骗我了,梓蓬哥哥怎么可能不是爹娘亲生的?”
筱梅看着她,问:“你相信大姐吗?”
不说这件事情,她是相信的,大姐平日里对自己不错,这些日子总是护着自己,她能感觉到。
点了点头,筱梅接着讲:“梓蓬本是叔婶家的孩子,那年爹爹本是一个木材商贩,无意中得罪了当地的知府,那知府便用漏缴朝廷商税为由要抄家。当时叔叔和我们家只是一院之隔,官兵来的时候按照画像误把叔叔当成了爹爹,要抓叔叔回去,还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叔叔不甘心,与官兵发生争执,被那领头的士兵用刀打死了。当时婶婶正在跟娘聊天,怀里正抱着不足一岁的梓蓬,听到声响便把梓蓬交给了娘照顾,自己回去瞧瞧,这么一去就没再回来。爹爹回来之后知道出事了,才明白那官兵本是朝着自己来的,就因为叔叔长得跟爹爹格外想象所以才冤死家中。爹爹连夜带着我们离开了老家到了这里,做起了布匹的生意。爹娘之所以对梓蓬那么好,我想多半也是出于愧疚吧,至于娘对他那么好,大概也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渴望有个儿子,所以待梓蓬如同己生。”
“那爹娘这些年没被找麻烦?”
筱蓉已经把伤心的事情一股脑的忘了,全神贯注的听着这个经历了许多年的故事。
“那知府只是利用自己的官位敛财罢了,他认为人已经死了,就没再追究,若不是爹爹长的跟叔叔一模一样,他当年一定告倒那狗官。”
筱梅的话语之中带着些许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