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板上,看着空茫的夜色,抽着烟,争珂神情怠倦。
凌天策进来看到如此情景,眉头已不由得一皱。走过来拿掉她的烟扔掉,而后伸手将她抱起来。“地上凉。”
“倒也算不得凉。”争珂淡然应着,却仍是顺从得伏在他怀里。
将她在床上放下,凌天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暖着。“药很快就煎好,到时候不要怕苦啊。”没有取笑,只有戏谑。
争珂脸红了红,极力不去想白日里的丢脸。
此前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么娇气的人,也自认什么苦都吃过。可今日,不过是吃个药罢了,竟就没忍住苦得呕了出来。
“笑吧,笑吧。”别过头去再不看他,脸上却难得有了娇憨的意味。
轻点了她的鼻梁,他只觉得今日的她真是可爱极了。看着那粉嫩的唇,更是愈发想要一吻。然而,他终只是用拳头放在嘴边,掩饰性地咳了咳。“今天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今天已经是施针失败的第二天。催眠师明日就要来了,说他不担心,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这两天,争珂的反应,着实吓着了他。至少,他从不曾见到一个女孩子身上有着那样强的杀意。莫说是银针了,就连现在陆立想要靠近她,她都表现出了十足的杀心。
明明她的衣服是他给她穿的,可她总能在陆立靠近她的第一时间从衣服里摸把短匕出来。说起来,要不是她的保镖反应及时,陆立的右手绝对保不住。
小心抬眼看了看她,凌天策仍然心有余悸。这么大的反应,所以,那些仇恨必然也种得很深吧?陆立说的没错,这样的她是危险的。
且不说会伤到他人吧?就那么不管不顾的打法,他也丝毫不怀疑她会伤到她自己。这怎么能行?
所以,怨也罢,恨也罢。哪怕是拼着让她记恨一回,他也必须让陆立早早地把她给治好了。
“一般吧。”说到这件事,争珂的神情也是恹恹的。这两天的事情她是不清醒,可这不代表她清醒之后就不再记得那些狂乱。
总之,那绝对不是她想要的。可或许正是因为自己知道那时候有多可怕,所以她死活不愿意接受治疗。她很怕,万一他人没拦住呢?
生在她那样的环境里,不是没有见过人死,也不是说她手就有多干净。只是,如非必要,还是不要那么血腥吧?人命的债说轻也轻,可一旦重起来,却是深刻得不留余地。
不然的话,明明她才是那个受害者,何至于亲手报了仇之后,还成天成夜的梦到那两张血淋淋的脸?说不怕,自然是假的。给她莫大勇气的,不过是刻在骨头缝里的恨罢了。
“总会好起来的。”凌天策抚着她的发:“阿珂,别怕。”
明明没有那么坚强不是么?可为什么总是在强撑呢?过往也好,如今也好,如果放都放不下,又如何能够过得去?拿别人的背叛惩罚自己,他该收她是太偏执还是太傻?
将她揽入怀中,却也只是那么一时半刻。很快,周管家送来了中药,打破了房间里的某种静谧。
“小心烫。”怕她吐,准备了多份。怕她喝完药嘴巴觉得难受,还备了糖。小心地吹着药液,凌天策一如此前一样,亲手喂着她。
争珂闻着那味道已有几分作呕,及至喝下去,胃里更是立时翻江倒海起来。
“能忍就忍一会儿。”话是这么说,凌天策的眼睛里却尽是不忍。明明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可他还是不愿她受这样的苦楚。
争珂很想忍,但最终还是未能忍住。呕在凌天策递来的垃圾桶里,吐完之时,她的脸色也是蜡白蜡白的。
看着这样的她,凌天策很是没有办法。他很想说:“不然咱们就不吃这个药了?”可这个后果,他并赌不起啊?
陆立的意思很明白,耽搁下去,她有很大的可能会落下残疾。可如果不耽搁,也并非是有十全的把握。
自然,医生又不是上帝,救死扶伤的多,起死回生的究竟是少。所以陆立话不说得那么满,反而让他觉得越发可靠。
照陆立那意思来说,这药不但是非吃不可还要持之以恒。但是争珂,的确没那么好对付。
所以,就算是看着一向精神的她忽然萎靡如斯,就算心疼,就算早已心软,但他能做的,终只是忍着。
索性药备得多,来来回回的喂了几次,吐了几次,争珂终还是咽下了些。只是这药喂得,不仅是他,她也已疲累不堪。
争珂受不了那股子中药味,所以就算是累得快要睡着,还是要坚持细细地洗澡。这无疑是在给凌天策加大工作量,但他又怎么会有一星半点的不情愿?
小心地为她洗着头发和身体。晓得她很累,他的动作也很轻。所以,等他彻底为她洗好,争珂早已倚在浴缸里睡熟了。
用厚厚的大毛巾裹了,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到床上。凌天策刚要离开把自己也收拾妥当,争珂抓着他的衣角,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无奈地笑了笑,凌天策脱下了身上的湿衣服。躺在她身边,明明知道她已经睡得香甜,他的脸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
约莫是这两天受到的惊吓过大,争珂今夜格外的黏人。睡着睡着就抱着他再不肯撒手,呼吸拂在他的颈间,更是痒得他备受煎熬。
感受着身体的燥热,凌天策苦笑。所以说,霸道总裁文里常出现的那句“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也并没有那么夸张。起码,此时此刻,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