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长生昨儿就觉着眼皮子跳的厉害,倒是今儿一早起来,又是跳了一阵,她可不信这些。
早上吃了饭,就让大伙将物什搬去了场地去,响午饭吃完就在忙活,压根就没注意。
自然也不知晓,这徐嫂子到底是咋的回事。
如今人家将连棺材都抬了过来,将五郎吓得不轻,还是个八岁大的小娃儿,请了老郎中来瞧,说是吓着了,开了个方子,又让四妮随着去抓了药回来熬上赶紧给五郎灌下去。
后边五郎醒来,就哇哇大哭,杨氏和四妮在里屋陪着五郎。
这都死了人,桂长生毕竟也是头一回见着,她自个又不是死了穿过来的,心里还是发寒。
村长屋里也来了,五子娘闹腾的可不小,赶紧让人去叫了五子娘过来,交代自家人将棺材抬走。
这棺材连人五子娘可搬不过来,自是喊的自家亲戚,一家子都是一丘之貉,村长屋里也没给好脸色给他们看。
倒是五子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红了眼眶,被人扶着过来的,一来就鬼哭狼嚎的,村里出了这事儿,大伙都聚齐在了桂长生屋里。
五子娘嘴里念叨的那些话儿,意思是,徐嫂子去了,都怨了桂长生,若不是她喊了自家儿媳来她屋里忙活,回去后,她不让人来,不吃不喝的,才让人没留神给摔死了。
“五子娘,你咋能将这事儿推到长生头上呢,人是在你自个屋里死的,就是不吃不喝的,也是她自个的事儿,又不是长生说道了这话。”胖婶听了五子娘嘴里的念叨。本就是自家院子,还将棺材横躺在自家门口,晦气就不说了。她还指望着今年大山能娶媳妇进门的。
五子娘听了这话,猛的站起身。人也站不住,好在自家人扶着她,一手怒指着胖婶。“都是你们给唆使的,俺家儿媳本本分分的,哪里会这般,要不是你们唆使,她咋会就这般死了,屋里还有俩娃儿呢...”说着。又是哭了起来。
这话一说到,大伙心里也没了个准头,到底事儿是咋样的,谁也没瞧见,倒是胖婶说的对,徐嫂子是死在了你自个屋里的,咋能怨了旁人。
倒是有人想着,人家桂长生屋里做起了生意,怕是被五子娘惦记上了,才将徐嫂子的事儿赖上了她屋里。
“哟。你这老东西可会说道,徐嫂子嫁到你屋里,哪来的不吃不喝。你可是让人吃饱食过,莫不是因着,桂长生瞧着你屋里可怜见的,想喊了徐嫂子来忙活好结算些工钱养活你屋里,你将人不由分说的拉扯回去,估摸着是不让她吃喝,才将人给逼死了。”
五子娘屋里的那些事儿,谁不知晓,这话。墩子娘顺口一说,大伙唏嘘一声。八九不离十了。
徐嫂子是连着饿了好几日,后边没了力了。绊倒在自家院子就没起来过,五子娘也不知晓脑子里边是咋想的,竟是将人给送来了桂长生屋里的院子。
这事儿不小,光是靠着村长屋里来讲理是不成了,桂长生也不是傻子,也怕因着这事儿拉扯个没完,回头影响了自家的生意。
末了,便说道去报官,请了县官爷子开堂。
村里人也是附和着,说是打发人去报官去,五子娘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俺家儿媳死的冤,俺娃儿还没回来,你们这些人就瞧着俺屋里孤苦伶仃的,连着来欺负俺屋里。”
这话可是将来瞧热闹的人都一竿子打死了。
“五子娘,你说话可得有良心,说起孤苦伶仃的,人家桂长生屋里,连个支撑的人都没有,你一家子还亲戚多,领着人来,是要欺负人家呢不是。”
“可不是呢,瞧着人家屋里没个主事的,硬是将尸体都抬了过来,还说道欺负了她,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五子娘屋里,好歹有个娃儿,徐嫂子嫁进来,哪里不好?个个都是瞧着的,倒是桂长生人家也是个妇道人家,嫁进来三四年,大郎早早的去了,虽然往回苛刻,也没这般做人的。
倒是没见着她,平白无故的将破烂事儿往别人屋里摊去。
本就是不占理的事儿,大伙你一句他一句的,就给说开了,五子娘就是再哭上也不顶用。
桂长生倒是没想着村里人还是明事理,没说瞧着死了人,就顺势将事儿往她屋里赖上。
自然,这里边多半也是因着,去年挖井的事儿,桂长生心思好了,也顾了村里人一回,虽算不上啥大恩大德,好歹也让人好过了些。
现儿,桂长生屋里做起了生意,多少人想着来她屋里忙活呢,这会子本就不是她屋里的错处,更不会说道那些落井下石的话儿。
听着徐嫂子是自个摔的,人就没起来过。
村长冷着一张脸,呵斥道。“都还愣着做啥,不赶紧将人抬走,像啥话,五子娘年岁大了,你们也是脑子不顶用了,分不清是非,一门心思的往啥地儿钻?”
这话,是说给五子娘屋里亲戚听的,好几人都是五子娘好娘家那边来的人,都不是杨家村的人。
村长一说这话,也没人应答,五子娘扑在棺材上边,死活不撒手。“俺儿媳苦啊,非得信了他们这些人的话,瞧瞧,人都死了,连个后事都没人给你打点。”
“听听,难怪人家会将人抬过来,可不是指望着还让你给徐嫂子办了丧事呢!”胖婶在桂长生身边的声儿不大不小,正好让大伙听着。
桂长生也是不走运,难得想做回好事罢,摊上了烂摊子,五子娘的算盘打的可真歪,她饶是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