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夫人,到清远镇了。”
驾车的马吁了一声,将马车停了下来,朝马车内恭敬的说道了一声。
听了马夫的话,车内伺候的丫鬟朝一旁坐着小憩的女子低声道。“少夫人,到清远镇,现下天色已晚,可是要在镇上寻家客栈歇一宿再去?”
女子身穿京城锦云坊出的刺绣上品,面上略施粉黛,一头长发梳成了妇人发鬓,鹅蛋脸,小嘴,闭着的双眸睁开眼,眼里带着雾气,缓了一会,才道。“歇一宿再去。”
丫鬟点了点头,掀开帘子朝外边的马夫说了一声,马夫便驾车去寻客栈去。
从南城来清远镇本就是废了一日的功夫,天还未亮就出发来清远镇,现下已过了大下午,即是去了,怕是也来不及。
女子眉间带着愁容,年岁却不大,瞧着也不过是才及笄的年岁。
想着如今到了熟悉的地儿,她既然能回来,本该直接回去瞧瞧,可此事却由不得她了。
丫鬟虽是伺候的,但早先就听说了,四少夫人出身卑微,不过也是个卖进府里的丫鬟伺候人的,只不过是走了运,得了上门拜访的杨将军看重,还认了她为义女,即便是义女,却也与那嫡女的身份一般无二。
杨将军娶妻甚晚,三十好几才娶妻生子,嫡出子女年长的也不过是七岁,这义女一认,就成了长姐。
嫁进张家时,人还未及笄,也是杨将军对这义女极好,虽出身卑微,那嫁妆与京城里的大家闺秀相比起来却是没有丝毫差。
二夫人是不喜四少夫人,即便背后有杨将军撑腰,谁又能知晓,她背后的靠山能抵多久,到底不是自家的亲血脉,认的就是认的。
丫鬟心里所想,面上并未表露,如今人家可是少夫人,她也是个伺候的人丫鬟,该说道的不该说道,在偌大的张家,没眼见就没出头之日。
即便出身卑微,府里的人都不看好这位少夫人,她倒是觉着,这四少夫人是个聪明人,就是二夫人再不喜,却也是护着,自家的人也就自家人说道,旁人可说不得是非。
前些日子,府里传了些碎话,还不都是二夫人打发的给打发了,卖的给卖了。
“念儿,让车夫靠前面便停了,不远处有家卖纸钱香烛的,你去买些,明日一早便去上香。”
“是,奴婢这就去。”说罢,念儿将车夫停了马车,下了马车后便去前面不远的铺子去买纸钱。
杨氏虽瞧出了掌柜的是老熟人,倒是没在陈家馆子多待,三郎还等着吃上,厨房里知晓是桂长生要的吃食,这做的也是用心,分量可不少,还特意备上了食盒装的。
桂长生那厨艺,掌柜的都想让她来做厨子了,厨子又是在桂长生这学了些菜色,想着是给桂长生吃的,也是想让她常常做的如何。
“婶子,要不俺和你一道将物什送去?”伙计送着杨氏出陈家馆子,跟着走出来了几步道。
杨氏听了这话,脸上带着笑意。“送啥,就在前面没多远的药铺子里边呢,小兄弟,你就回去忙罢!”
“那成,俺就不送婶子了。”说罢便转身进了馆子里去,杨氏哪里好意思呢,都是长生生意上的事儿,她来了说道一声,人家可真是客气的很。
见着人进去了,这才稳当的拎着食盒朝药铺去,刚出了馆子就遇着了一辆马车,杨氏眼瞧不见,多少年没见着马车了。
这会子瞧着马车气派的很,忍不住多瞧了两眼,绕过马车便朝前面走去。
等杨氏走了,马车窗帘子嫌起的一角才放了下去。
坐在车内的女子,瞧着外面经过的老妇人,皱着眉头又展开,脸上带着苦笑,不禁摇了摇头,瞧着是有些像极了,可她心里却清实着。
杨氏拿着吃食来了药铺,三郎倒是没那般疼的紧了,药已熬好在温着,先前桂长生还扶着三郎替他揉着,后边瞧着药铺伙计那怪眼神,又觉着不大妥当,索性就让三郎自个躺着了。
吃食拿来给三郎吃了些后,过了一刻才给他喝药,瞧着天色不早了,三郎歇了一会觉着好些,便给了银钱,拿上药紧着回去。
可出来一看,赵叔也不知晓上哪儿去了,这会的都还没来,不由得就在外边等了一会子。
就在他们等在门口时,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上面下来一个姑娘,下了马车后,便掀开了帘子,里面又出来一个女子,姑娘将女子扶了下来,嘴里道。“少夫人,您当心。”
门口就这般大的地儿,桂长生和杨氏想不瞧见都难,下来的女人身上穿着打扮一瞧就是大户人家的人,那贵气的。
女子下了马车,拿出手帕,掩嘴轻咳了几声,踏着盈盈小步一步步进药铺去,身边跟着的丫鬟一手扶着她的胳膊。
“东家,等久了罢,栓子喊俺给拖一趟,瞧着没那般快回去,就没来得及上这儿来再打声招呼。”赵叔瞧着人等在了门口,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桂长生点了点头,将三郎扶上了牛板车,随着杨氏上来,这才道。“来都来了,就去布料铺子,给小妮扯几身新布料做衣裳。”
“成!”赵叔说着,赶着牛板车去了布料铺子。
“少夫人?”念儿见着少夫人盯着那牛板车愣了神,轻声唤了她一句。
女子回过神来,敛去眼底的神情,哑着声儿道。“进去罢!”
“是。”
杨氏坐在牛板车上,跟桂长生说起了掌柜的事儿,听了她的话,桂长生讶然道。“这还真是巧了,原来那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