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那数道黑影也停下来,藏在夜色下的树或石后,隐住行迹。( $>>>)
入得院中,两颗参天大树让红衣蓦地眼前一亮。
那树上挂满了一只只红封,由四面房屋中映出来的暖光将这一片红绿交叠照得温馨,每一只红封都被那光镀出了一圈淡金,温温润润的,似在守护祈福者的心愿。
正堂的佛像前,拜佛的人不少,亦有一位老和尚在解签。红衣便回头看向小萄:“你去求签?”
“嗯。”小萄点点头,明眸遂看向席临川,见他也颔首同意,才朝那大门去了。
“等等。”红衣一唤,跟上去添了两张银票给她,“帮我求两只红封出来,余下的钱献进功德箱就是了。”
“诺。”小萄屈膝一福,复向那道门走去。红衣笑而执起席临川的手,愉悦轻松地走向西边那颗树。
一只只红封是系了红线挂在树上的,随着轻风微微转动。红封上都看不见祈愿内容,只能看到祈愿人的名字。
有不少都是成双成对,字迹多是一个娟秀一个潇洒,可见该是双双眷侣所留。
背后的那一排厢房上,几道黑影窜上屋檐,伏在屋脊后面,静待着院中人少些的时刻。
小萄在正堂中懵了一会儿,看看眼前巨大的金佛,又看看金佛和自己间的人头攒动……
觉得等到自己求完签再去送红封不合适。
便先去买了红封,挑了一对儿图案既吉祥又能拼在一起的,便去寻红衣。
“娘子。”她把红封呈过去,四下看看,瞧见树边有已备好的案桌笔墨,便又施了礼,要继续等着求签去。
眼眸抬起,小萄被眼前一闪而过的景象惊了一跳。
数道黑影疾闪着隐入廊下立柱后,速度之快,让她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背对着那一边的红衣已然走向案桌,在厚实的蒲团上跪坐下来,抽出红封中的红纸,执笔蘸墨。
席临川凑过来要看,她猛地一倾身将红纸盖得严实,挑眉怒瞪:“看了就不灵了!”
“哦……”他只好讪讪地缩回去,也执了笔,自己写自己的。
红衣挪开身子,看看自己刚写下的“祈愿”两字,痛苦地轻扯嘴角——字实在太丑了。
再看看旁边席临川笔过宣纸如行云流水的样子,自己简直没有勇气继续写下去。望着纸纠结了半天,只好把什么“文艺范儿”、“小清新”都舍去,原本总结了半天的浪漫言辞被无尽删除、压缩,最后缩减成四个字:举案齐眉。
嗯……也挺美好的,而且意思明确。
中文真是博大精深!
红衣悠哉哉地将纸装回红封,旁边的席临川也装好了。
看一看树边支着的梯子,席临川伸手将她手中的红封一抽:“我来挂。”
他便攀上了梯子,红衣含着笑意从案边站起身,才见小萄仍傻在那儿。
“小萄?”她唤了一声,小萄没有反应,她疑惑地走上前去,一拍小萄的肩头,“看什么呢?”
猝不及防地,小萄忽地侧身向她撞来,她条件反射地想定稳脚,却被那一声喊得破音的“娘子小心”惊得脱力。
张惶中陡见一支短箭自小萄身后划过,清晰地闻得小萄一声低呼……
下一瞬,小萄已连滚带爬地起了身,牙关一咬直朝那回廊奔去。红衣一诧,未及多思便要举步追去,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席临川一拽,低喝传来:“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