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一听,知道这香囊大概值钱得很,有心多弄点钱,却无奈实在对价格标准毫无概念。挣扎了半天,还是很没骨气道:“我……我也不知道,您看着办就是。只是我先央您一句,这钱于我有救命之用,您别压价欺我就是。”
诚然,话虽这么说,但对方若真昧着良心蒙她,她也没辙。
掌柜的掂量了一番,思忖着先问道:“姑娘是打算死当还是……”
“死当吧。”红衣打得干脆,抿唇一笑,又说,“大概是没钱赎它了。”
掌柜的点了点头,又看看那香囊,而后伸了三个手指头,犹豫着看她的意思。
“……三十两?”红衣蹙起眉头,心说这数不算多啊,何必这么神叨。
“不不不。”掌柜的连忙摆手,“三百两。”
红衣就惊呆了。
这么个直径五厘米左右的小玩意,直三百两银子?!
她强定心神,多少清楚就算这掌柜的再良心,也还是多少会压价的。
于是思了一思,自己也适当地抬了价:“四百两,您看成不成?”
那掌柜的皱皱眉,看看香囊、看看伙计,又看向她:“四百两着实高了些,三百五十两如何?”
“好!”红衣应下,爽快地签了死当的契子,拿钱走人。
积蓄瞬间又多了一大笔,红衣神清气爽地往席府走着,心情大好。
回到乐坊才知杜若遭了怎样的发落。听闻虞氏听完来龙去脉后大为恼火,吩咐小厮将她绑到廊下立柱上,直打到她昏厥过去。
听说送回房时,浑身皮开肉绽。好在没人与她同住,若不然定要吓得难眠。
绿袖描述完后打了个寒噤,转而又轻笑道:“现在打发去做杂活了,真是风水轮流转。”
红衣一声冷笑:“活该。”
是以当晚的为聿郸所设的宴席,自是由不得杜若做什么安排了。虞司乐将各样事宜交由绿袖打点,弄得绿袖好一阵紧张。
好在事不难做,绿袖照猫画虎的,安排得也像个样子。
这场宴席小些,不用那么多人服侍,最终便只挑了六个舞姬三个歌姬,九人一并在厅中做着准备,余人各自歇着。
敏症未褪的红衣当然得以偷个懒,绿袖才不至于压榨她这才。
无所事事地倚在榻上读着书,将近傍晚时分,门被叩响了。
“请进。”红衣扬声道,目光却未离开正读着的书。
听得门声一响,而后等了片刻,才发觉没有别的动静。
她搁下书看过去,转而忙不迭地下了榻,颔首施万福:“聿郸公子。”
“扰你看书了?”他的笑语听上去带着点尴尬。红衣忙道“没有”,又随手将书搁到了一旁,应说:“闲书而已。”
聿郸低笑一声,自顾自地在案前坐下,又一睇她:“坐。”
红衣微欠身,先去侧旁放着茶具的矮柜处沏好了茶,在他对面正坐下来,一壁奉茶一壁问道:“公子有事?”
“嗯。”聿郸点点头,笑意不减,“还你个东西。”
“……啊?”红衣一愣,仔细想想,确信他不曾拿过自己什么东西,不解地看着他,全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聿郸把手探入怀中寻了一寻,取了一物出来,搁在案上。
是那个玉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