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提大老爷?”李德安家的快速打断了翡兰的话,“大老爷要是知道,是你将二姑娘藏了起来,是你怂恿二姑娘往南走,最后落到了那贼婆子手中。是你害得大太太因失了女儿失魂落魄以至于叫她娘家牵连送了性命,你说,大老爷会怎么待你?又会怎么待你爹娘?”
翡兰连哭都不敢哭了。
“行了,说说那婆子车夫的事体。”楚维琳点了点翡兰。
翡兰一个激灵。重重点了点头:“那婆子自称姓华,是个寡妇,没了生计,晨安把她带回来的,一两银子的月俸。口音与京城一带的人氏没什么区别。那车夫也一样,应该就是安华镇人。”
翡兰掏空心思又说了些有的没的,楚维琳一一记下,便让李德安家的去请了差人。
“事情没了呢,宋大人已经回京了,新接任的知府大人还未上任,此刻把你带出了大牢,总归不合规矩,你在里头待着。”
翡兰哭丧着脸,却不敢和楚维琳讨价还价。怕惹恼了楚维琳,她就撒了手不管自己了,只能一遍遍保证,一定再多回忆回忆,尽量想出些有用的线索来。
翡兰被带走了,流玉低声问楚维琳道:“奶奶真要留她?”
楚维琳的指尖轻轻点着桌面,道:“晨安那里,要是大伯父直接打发了也就罢了,但若要对质,是少不得她的。再说了。见过那华婆子和小丫鬟的人不多,邢柱喜两口子也不清楚是不是在安华镇里,要留翡兰认人。”
这么一说,流玉便明白了。
李德安家的进来。提醒道:“奶奶,翡兰如今是没有别的路子,只有靠着奶奶才能得救,又被我们吓傻了,才没有起了坏心,等她脱了身。平静下来,指不定又要使出什么幺蛾子来,一定要防备她。”
“我知道。”楚维琳点头,翡兰是个有野心的,没有机会也会创造机会往上爬,一个不留心,兴许就要着了道了。虽说现在不用顾忌她老子娘的那点儿脸面,出了事情直接收拾了就成,但万一翡兰做得过了,就是给楚维琳自己添堵了,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楚维琳出了府衙,邓平家的正在外头等着她。
上来行了礼,邓平家的附耳与楚维琳道:“奶奶,奴婢打听清楚了,那费夫人就住在城南的永平巷,那一带住的几乎多是渝州有些家底的人家。费家住的宅子原本姓唐,家主是个秀才,在渝州做了几年的教书先生,搬离时卖了宅子。”
楚维琳仔细听了,邓平家的打听得很仔细周详,那唐秀才家的事情差不多都一清二楚了,楚维琳心里有数,便租了顶小轿,往永平巷去。
永平巷离热闹的街市不远,可就是拐了个弯儿,一下子幽静了下来。
费家在永平巷深处,宅子门紧闭,邓平家的上前敲了门。
不多时,里头有小厮开了门,上下打量着邓平家的,见她眼生,穿着打扮倒是挺讲究的,不由疑惑万分,问道:“这位妈妈,有什么事?”
邓平家的笑着道:“这儿是唐府吧?贵府的大奶奶是我们奶奶的手帕交,我们奶奶路过渝州,来看望唐大奶奶。还请小哥通传一声,我们奶奶娘家姓孙,行三。这是从前唐大奶奶送给我们奶奶的,唐大奶奶见了东西就知道了。”
邓平家的说完,递上了一方帕子,又塞了一点儿碎银。
小厮看了眼银子,心里痒痒的,却还是说了实话:“不瞒这位妈妈,唐家去年就卖了宅子搬走了,如今这儿姓费,不姓唐了。”
邓平家的佯装诧异:“已经搬走了?”
见小厮点头,邓平家的只好回到轿子边上,与楚维琳低声说了几句,又照着戏本儿,回到门上,与那小厮道:“小哥知不知道唐家搬去了哪里?”
小厮摇头。
邓平家的叹了口气:“我们奶奶与唐大奶奶好些年不见了,这么一错过,怕是再寻不到线索了。婆子我厚颜问一句,贵府的夫人、奶奶是不是会知道一些?能不能请小哥通传一声?这些,小哥只当是茶水钱吧。”
邓平家的又递了碎银,拿人的手软,邓平家的出手如此阔气,那小厮很是心动,又看门外轿子边上站着的婆子丫鬟具是富贵人家打扮,怕得罪了贵人,便应道:“妈妈请等上一等,我去里头问一问,若是不成,妈妈也莫怪。”
“不会的不会的,辛苦小哥了。”邓平家的连声道。
楚维琳坐在轿子里,等了一盏茶的工夫,就听见那大门又打开了。
小厮探出头来,指了指侧门的方向,道:“妈妈与你家奶奶从那儿进府吧。”
邓平家的一听这话,松了一口气,又笑着递了银子。
楚维琳入了费府,在二门下了轿子,就见有一个婆子站在那儿相迎了。
婆子眼劲好,一看楚维琳的穿戴,心里就有了数,面上堆了笑容,引她去见费夫人。
费夫人如传言里的一样,是个身材微微发胖的妇人,只是她今日打扮普通,并没有戴上传言里的耳坠子和玉镯。
她请楚维琳落了座,笑着问:“不知道这位妹妹怎么称呼?”
楚维琳含笑道:“我娘家姓孙。”
费夫人颔首,道:“孙妹妹,我听说你是来找唐家大奶奶的?可真是不巧了,唐家去年搬离了渝州,这宅子我买下了的。”
楚维琳面露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