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不仅让楚维琳不满意了,连杜杨氏都颇有微词,往后再要请这几位官夫人,可要费一番口舌了。
高**奶想开口挽留,抬眼见远处杜元娘匆匆来了,晓得杜杨氏是打定主意要回去了,便又虚留了一句。等杜府的马车来了,送了她们母女出去。
马车上,杜杨氏迫不及待地低声向杜元娘询问起来……
等楚维琳与常郁昀回了府衙后院,正是掌灯时分。
楚维琳换了身衣服。坐下听水茯讲着今日府中事体,如今就是两夫妻过日子,府中的事情极少,水茯简单说了几句,便交代清楚了。
楚维琳见常郁昀从内室出来。想了想,道:“今日七夕,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中秋了,我们是头一回不在京里过中秋,即便不送礼,也该寄封信回去吧?”
常郁昀在楚维琳身边坐下,颔首道:“自然是要的,一会儿我去书房写了,明日快马送回去。琳琳,马车上的话还未说完呢。”
楚维琳睨了常郁昀一眼。又看向水茯。
水茯通透,借口去厨房取菜摆桌便退了出去,又在门外把抱着霖哥儿过来的方妈妈拦了拦,请她先抱着哥儿去西屋里坐一会儿。
楚维琳上下打量了常郁昀一眼,叹道:“果真是好皮相,难怪叫人惦记着。”
听起来像夸奖,却又像是取笑,常郁昀含笑不说话,等着楚维琳继续。
楚维琳弯了弯唇角,把在高家遇到的事情粗粗说了一遍:“还从未有人当着我的面这般说过呢。这胆儿可真大。你呢,就如那案板上的肉,多少人盯着惦记着呢。”
楚维琳说得直白,没有一丝一毫地恼意。常郁昀听得出楚维琳是真的在取笑他,不禁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伸手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刮,道:“酸不溜丢的。”
楚维琳撅了撅嘴,哪里酸不溜丢的了,她才不会为了贺五娘那几句话与常郁昀闹脾气呢。若是那等醋都吃,这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些。
不过是正好得了这么一个机会,使使小性子,取笑他而已,楚维琳没有去纠正常郁昀,她清楚,常郁昀也是趁机在取笑她。
夫妻之间,除了甜言蜜语,偶尔添些小性子,也是乐趣,两人互相说笑了几句,只觉得贴心。
楚维琳靠着常郁昀,双手把玩着常郁昀骨节清晰又隐隐有力的手指,不由想着,离了京城,离了常府,那些争斗算计一下子变得遥远了,即便知道京里老祖宗和涂氏、楚伦歆依旧在为柳氏的事体费心,可那些紧张感传达不到金州来。
他们就像是在世外桃源了一般。
虽然在往后还会回到京里,虽然那些谋划安排的日子迟早还会到来,可现在的这一份轻松自在,真是叫人欢喜的。
隔了两日,楚维琳正喝着安胎药,前头传了话来,说是杜杨氏来了。
楚维琳让流玉去迎了杜杨氏进来。
杜杨氏落了座,瞥见桌上的药碗,说了些孕中事体,而后才道明了来意。
“不瞒夫人说,从花瓜宴回来这两日,我也有些惴惴的,”杜杨氏笑得有些腼腆,倒与她平日里的爽快模样有些距离了,“前回我与高**奶一道来请夫人,原也没想太多,一来是想到夫人跟前露个脸,二来是觉得历来就是这么个规矩,高**奶求到我跟前了,我便应了。那日出了贺家那事体,我才晓得自己想简单了。”
“哦?”楚维琳抿了一口热茶,示意杜杨氏继续往下说。
杜杨氏自从在女儿那里听了些事体之后,就明白自个儿这个老好人是白当了的,她记得李周氏的话,常郁昀是她们两人的丈夫的上峰,都是一根绳上头的,她可不能稀里糊涂就得罪楚维琳了,而且,她们都是官夫人,只有高家拉拢她们的道理。
这么一想,今日就坐不住了,杜杨氏要把事情与楚维琳说说明白。
依元娘的说法,在贺二太太领贺三娘、贺五娘头一回上水阁之前,他们姐妹并没有在一处。
贺三娘年长些,当时和几个同龄的姑娘在说话,贺五娘则被另几个相熟的姑娘拉着,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也不知道为何就说到常郁昀了,因着杜元娘是官家女儿,人缘素来不错,那一群便来问她关于常郁昀的事体。
杜元娘不敢乱说话,只提了众人都晓得的,那些人觉得无趣,贺五娘却冒出来一句,她曾亲眼见过常郁昀。
话题一下子落到了贺五娘的身上,等贺五娘在水阁上头转了一圈回来,又被人围着问起了楚维琳的模样打扮,贺五娘一一说了。
“常夫人也是世家出身,与常大人是门当户对的,姐妹们即便有些什么心思,还是收起来吧,谁能比得上常夫人呢。”
“旁的比不过,心意总是不输的,贺家五妹妹,是不是这个道理?”
“既是有心,怎么不与常夫人说一说,比一比?”
“啊呀都是姑娘家,咱们互相说一说也就罢了,怎么能去夫人跟前说呢。”
“怎么就不行了!”
杜元娘原本没有仔细听,直到听了这几句对话才转过头去,已经分辨不清说话的人了。
而贺五娘,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地走到了桌边,去准备她得花瓜了。
杜杨氏一面说,一面留心楚维琳的表情,见她似是没有生气,这才继续往下说:“贺家两个姑娘,刻花瓜的手艺确实好,好些姑娘想学,就把桌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元娘没有靠过去,不清楚那时有没有人再教唆了贺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