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傍晚时,又传了消息来,晓得两方人手闹了个脸红,贺大老爷亲自到了院子外头,才总算压住了贺淮卿,让人把他架回了书房里。
仔细翻找过后,在樟木箱的中,又发现了几瓶被衣服裹着的哈芙蓉,贺大老爷又是气又是恼的。这要不是叫人发现了,别说是楚维琇了,府里几个不喜欢颜氏的老一辈,怕都要遭了毒手了。
这么一想。贺大老爷越发生气,重重骂了贺淮卿几句,见他颓然坐在椅子上,以手覆面,还是心软了些。摆了摆手,让他回去了。
贺淮卿独自回到了颜氏的院子外头,见里头几乎是一片狼藉,心中一痛,竟是生生落了眼泪下来。
不停任何人的劝说,在院子外头怔怔坐了下来,再也不肯挪开。
贺大老爷知道了,有是一阵心肝痛,忿忿道:“我想着怎么摆平了小侯爷,他倒好!既然如此舍不得。早上为了把人利索地交出来了?这会儿舍不得了有什么用?”
楚维琇眉头都没皱,淡淡道:“他既然要当有情人,何必拦着他,让他一个人唱戏去,总归是有爱看的人。”
楚维琇指的是洪氏,洪氏心疼儿子,一听说状况,放下了筷子饭碗,急急到了院子外头,又是劝又是拖的。贺淮卿不忤逆母亲,却是面无表情,洪氏拖着他离开,见他还是那样。有不由悲从中来,嘴里骂着楚维琳几个始作俑者。
洪氏闹,越发没有人理会了,待听说闵姨娘正陪着贺老太太用晚饭,她心中又有些忐忑。
楚维琳陪着楚维琇用了几筷子,便也告辞了。
驿馆里。常郁昀还没有回来,楚维琳估摸着他这几日会很忙碌,便也不着急了,自顾自做事,一直等到常郁昀回来。
一整天忙着处置这些事情,常郁昀有些疲惫,进屋见楚维琳含笑望过来,赶忙掩了倦意,笑盈盈在楚维琳身边坐下。
常郁昀说的是府衙里的进展。
颜沁交代了很多,顺藤摸瓜一般,小侯爷带人去抓,却不知为何领头的已经脱身跑了,只抓到了几个小喽啰。即便如此,对于已经胶着了许久的案子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进展了。
连金大人都是一整日笑眯眯的,更别说底下其他人了,若不是没有抓住主犯,只怕是要聚在一起痛饮一番了。
“这个结果,也算是能和四皇子交代了。”常郁昀亦是松了一口气,此事虽非他分内之事,但毕竟牵扯在里头,能有些作为自然是好的,“我听说,再过一旬,四皇子便会到绍城来。”
“会亲自来?”楚维琳奇道。
“你当哈芙蓉是个轻巧东西?”常郁昀笑着刮了刮楚维琳的鼻尖,道,“这背后之人不简单的,哈芙蓉的提炼精制,不是简单的事情,在成品稳定之前,他们肯定入不敷出,那人能坚持下来,可见手头宽裕。”
楚维琳听懂了,道:“你是说,那个会制哈芙蓉的人并非主谋,还有另一个出钱的人?而四皇子看重的便是那些银子。”
常郁昀赞许地看了楚维琳一眼,道:“便是如此,事情已经有了这些发展,后头的也就是水到渠成,我们倒不用等四皇子,早几日便能先回金州去了。”
这是能顺利定下归期了,楚维琳心中欢喜,便想着明日里出门时给两个儿子买些有意思的玩意儿,当作礼物。
第二日白日里,是楚维琳头一回好好逛一逛绍城。
比起金州,绍城繁华许多,又因着离明州不远,也有不少西洋货色,楚维琳走走挑挑,掌柜的都是眼尖的,见她举手投足不似寻常人,虽是陌生面孔,依旧是饼至如归的。
楚维琳挑了几样满意的,让宝槿放在了马车上,到贺家看望楚维琇时已经是下午了。
楚维琇让红英守了院子,低声与楚维琳道:“听说我们爷有些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楚维琳诧异。
“昨日里一直在颜氏的院子外头坐到了天黑,到底拗不过洪氏那脾气,乖乖回去吃饭歇着了,可却是睡不着,到今日天亮时才睡的。”楚维琇撇了撇嘴,嘲讽道,“原本当他是昨日白天歇得久了些才会如此,哪知今日天一亮,丫鬟们进去唤他的时候,他就是起不了身。
洪氏说他定是太过伤心才会如此,当着他的面把所有人都抱怨了一遍,尤其是楚维琳和楚维琇,越发落不到什么好话,贺淮卿听了却不高兴,母子两人争了几句,也就散了。
哪知道到了下午,爷又困得睡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
楚维琇顿了顿,一双晶亮眼睛望着楚维琳:“你觉得如何了?”
楚维琳不自觉缩了缩脖子,颜氏昨日的话语还在耳边盘旋,让她很不舒服:“莫非是真的疯魔了?”
“不是,”楚维琇摇了摇头,笑容里满满都是嘲讽,“哈芙蓉。他昨日吃下去的绿豆糕里用了很多哈芙蓉,贺淮卿当时满脑子都是颜氏,根本没有察觉到味道不对劲,要不是大夫今日说出来,他到此刻都不晓得他吃的绿豆糕有问题。他们在厨房里找到了药瓶,还有一些粉末留着,那些可不是给我用的这些温吞东西,是最最厉害的。要是我们爷在多吃个十块八块的,兴许就没救了。”
楚维琳眨了眨眼睛,这些内容虽然让人震惊,她的心却是缓缓落下的,昨日里,她就想着也许绿豆糕会有些问题,只是没想到,是这样的问题。
琢磨了一番楚维琇的话,楚维琳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