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世间哪有万般周全之事?有了这十万支箭矢,我军又能支撑好几天了。”朱儁道:“皇甫义真与我同期发兵,算着他的路程,也该到达阳翟了吧?”
颍川郡,长社县城。
皇甫嵩打马走在长社的街道上,两边的街巷当中,依旧不时的传出杀喊声,他身边的亲卫一个个手按在刀柄之上,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经历了两天的苦战,皇甫嵩终于击溃了黄巾军彭脱所部,攻下了长社县城。此时,虽然城门与城墙已经被汉军拿下,但是各处街巷之内,尚有不少黄巾军残部在负隅顽抗。看样子,今天晚上,皇甫嵩能否在城中睡个安稳觉都很难说。
皇甫嵩刚到县衙,尚未坐稳,便有人进来禀报说,长社钟繇种元常在外求见。皇甫嵩闻言,赶忙起身亲自出门迎接。
钟繇何许人也?竟然能让皇甫嵩如此礼遇?
看过三国的人都知道,钟繇是曹魏的重臣,位至相国,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儿子,那便是与邓艾一起灭了蜀汉的钟会。
只是眼下,钟繇的身份还不足以让皇甫嵩如此礼敬,他之所以能让皇甫嵩亲自出门迎接,是因为钟繇的曾祖父钟皓,乃是闻名天下的贤人,虽然已经去世多年,但是皇甫嵩依旧不敢对钟皓的名头,有半点的失礼。
“某何德何能,岂敢当将军如此厚礼。”看到皇甫嵩亲自迎了出来,钟繇赶紧行礼拜见。
“君乃季明公的后人,我又岂敢以区区官职自大?何况元常的令名,我也是耳闻已久了,此番我率军讨伐妖贼,还请元常为我多多谋划。”说着,皇甫嵩携着钟繇的手,一起走进了县衙的大堂。
“元常此来,所为何事?”分宾主坐定后,皇甫嵩开口询问起了钟繇的来意。
“在下受乡中父老的嘱咐,特来劳军。”钟繇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册竹简,双手奉上:“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皇甫嵩结果竹简一看,无非是粮草酒肉之类。他放下竹简,笑道:“劳烦乡中的父老了。不过,军中的粮草尚且充足,倒不是急需之物。而今我身边最缺的,就是元常这样的人才,我想厚颜请元常随军参议军机,不知元常可愿赏脸啊?”
“将军见外了,妖贼肆虐颍川,我身为颍川土著,自然要为家乡的安定尽一点心力。蒙将军不弃,我愿追随在将军的鞍前马后,以尽绵薄之力。”钟繇答道。
“如此甚好!不知元常对眼下的战事,有何高见?”皇甫嵩问道。
“将军,妖贼裹挟百姓,声势浩大,我军自然不能与其硬拼。然而贼军不谙兵法,阵列散乱,遇到突然袭击,往往便会全军溃逃。结合贼军的这两个特点,为今之计,我军应当先稳稳的守住长社,然后派遣骑军四下探查贼军的动向。贼军裹挟的百姓太多,只有不断的攻陷郡县,方能获得充足的补给,而我军就要抓准他们分兵攻击各处的机会,集合兵力,将其一一击破。如果贼军恼羞成怒,率军前来与我军决战,则我军可以沿途不停的袭扰贼军,让其疲惫不堪,等到了城下的时候,再以逸待劳,一举将其击破。而若贼军保守城池,龟缩不出,我军则可以联络各地的豪强义民,将其分割包围在城中,到时候贼军的粮草不济,必会自乱阵脚,那时我军乘乱攻城,定能将贼军一举成擒。”钟繇娓娓而谈,将汉军与黄巾军的优劣一一对比分析,并制定出了相应的对策。
“元常果然高明。”皇甫嵩赞道,虽然钟繇的这些看法,皇甫嵩早就有成竹在胸了,但是钟繇能说得头头是道,并且与皇甫嵩的看法相合,这就说明对方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并非只会闷头读书的腐儒。
其实,皇甫嵩礼聘钟繇出山相助,无非是想借助钟繇颍川望族子弟的身份,获得颍川当地各家豪族的支持,有了这些豪族的支持,皇甫嵩在颍川的作战,才能够如鱼得水。而钟繇的才学见识,不过是添头罢了。
正说话见,亲兵又进来禀报:“启禀将军,方才巡哨在城外截住了一名骑士,声称是朱郎将派遣来的信使,想要面见将军。”
“带他进来罢。”皇甫嵩吩咐道,转而他又向钟繇解释道:“听说朱公伟早就攻下了阳城,想必是派人来约我一起夹攻阳翟。”
“将军不可。”钟繇道:“阳翟虽是郡治所在,意义重大,但是那波才聚众十万,屯集在阳翟,我军若是贸然进攻,定会寡不敌众。而且,如今彭脱据守颍阴,窥伺一旁,如果将军率军进攻阳翟的话,彭脱正好有机会袭击将军的后路,到那时,我军可就危险了。”
皇甫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此时,朱儁的信使,也已经来到了大堂当中。
“麾下拜见皇甫郎将,奉朱郎将军令,特来与将军商讨合击阳翟的日期。”信使说道。
皇甫嵩望了钟繇一眼,道:“如今彭脱所部的贼军据守在颍阴,我军也不能轻易出兵。还往使者回去禀告朱郎将,请他守住阳城,先伺机收复阳翟附近的县城,调动波才的兵力,在野战当中寻机歼灭贼军,等贼军的元气大伤之后,再商讨合兵进攻阳翟的日期。”
使者闻言,登时愣了,好半天,他才期期艾艾的说道:“启禀皇甫郎将,朱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