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钟繇听了,则脸色大变,急道:“不好!这个波才留不得了!”
王允闻言大惊,赶忙询问缘由。钟繇答道:“王公,如果波才仅仅是不想供述出张让的话,那他不招供便是。可是他如今却紧紧的咬住弘农王不放,这分明就是抱着必死之心,想将弘农王拖下水啊!眼下他在阳翟,所说的话或许没人会信,也没人会借机生事,但是等他被解送到了洛阳,那个时候,局面可就非我等可以控制了!”
“这可如何是好!”王允也是大为后悔,扳倒张让事小,扶保刘照事大,可是现在,因为自己想扳倒张让,结果把刘照给牵扯了进来,可谓是得不偿失,因小失大啊。
“依我之见,不如将关云长、徐公明二位请来,一起计议此事。”钟繇面色凝重,心事重重。他虽然与刘照并无一面之缘,但是刘照勤而好学,仁而爱礼,尊贤下士的名声,他却早有耳闻。身为一名有远大抱负的士人,哪会不愿看到这么一位贤明之君登基继位呢?
所以,波才这个胡乱攀扯刘照的家伙,是绝不能留了。然而,朝廷早就有旨意,着颍川方面将波才解送入京,然后当街问罪处斩,以宣扬朝廷的权威,震慑那些心存犹疑之人。
在这种情况下,谁敢冒着风险,把波才诛杀在牢狱当中?就算朱儁、皇甫嵩与王允都达成了共识,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阳翟城中,来自京师五营的士卒很多,万一走漏消息,必然会传回洛阳。到时候,私自处死朝廷要犯这桩罪名,可不是人人都能背的起的。
无论是钟繇,还是傅燮,甚至朱儁、皇甫嵩、王允,都担不起这个风险,而且他们手下也缺乏可靠之人来动手。所以,此事还得拜托关羽、徐晃这两位出自弘农王门下,对刘照忠心耿耿,死不旋踵的忠义之士。
果然,听了王允的介绍之后,关羽横起了卧蚕眉,睁圆了丹凤眼,怒道:“贼子敢乱言攀扯主上,此人决计留不得!待我晚上带一队亲信兵士,围了县狱,将那波才,连同百日里听过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语的狱卒,一道杀了,永除后患!”
王允显然还没有足够的决心杀人灭口,听了关羽的话,他迟疑道:“难道非要杀人灭口才行吗?波才毕竟是朝廷的要犯……”
“王刺史,事关重大,我等不得不如此。”徐晃道:“王刺史可还记得唐周?”
看到王允等人颔首,徐晃接着说道:“昔日唐周投效弘农王,主动揭发太平妖道的反迹,可谓是居功至伟。然而,他自恃功劳,曾向弘农王索要一名姬妾,而这名姬妾早就被弘农王赐给了府中的属臣。后来,郎中胡彦伟曾劝谏弘农王,说,唐周这种小人,只会记仇,不会念恩,如今弘农王因为一名姬妾拂了唐周的心意,难保他不会怀恨在心。而唐周身为妖道在洛阳的渠帅,如今又有反正之名,那么洛阳城中,究竟何人曾经私通妖道,还不是唐周一人说了算?到时候,万一他被一干权阉收买,随意攀扯朝中大臣,岂非坏事?所以,最后弘农王下令,将唐周秘密诛杀于府中。王公,眼下的波才,也是同样的道理,留不得啊!”
王允闻言,心下骇然,他先前只是怕波才到处乱说,流传出去对刘照不利,却没想到,波才若是落到一干权阉的手中,会发挥多么大的威力!以刘宏眼下疑心重重的心态,恐怕只要波才咬出一个来,刘宏就会抱着宁枉勿纵的心理,处置一个吧?
“好,那就拜托云长了!务必要做得干净利落!”王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