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现场还少了一人,那就是南阳太守秦颉。昨天军议完毕之后,秦颉便带人去了宛城,清点城中的流民数量。如今,宛城失陷,也不知道秦颉的安危如何?
勉强收拢起了一团乱麻般的心思,朱儁开口问道:“诸位,眼下的这个局面,我们该如何应对才好?”
“哼!还能怎么应对?把营中那些剩余的贼人一股脑砍了,然后发兵攻打宛城!我就不信,小小一个宛城,还拿不下来了不成?”蹇硕怒道。
“蹇监军,你还真是死不知悔改!若非你们执意要杀贼军的一干首领立威,那些降卒又岂会因此而惶惶不安,最终发动暴乱?如今,若是你们斩杀了剩余的降卒,那不是逼迫城中的贼军拼死顽抗吗?一人奋死,犹不可挡,况数万人乎?这可是朱郎将你当日亲口说的,怎么,莫非朱郎将已经忘却了吗?”张超争锋相对的驳斥道。
“嗤,若是昨天早早的下手,将那些贼人围杀在营中,又岂会有今日之祸?如今贼军不过才万余人罢了,就算他们再怎么奋死,也不是我军的对手。”蹇硕道:“当初贼军的人数数倍于我,我军尚且不怕,如今我军两倍于贼军,反倒怯战了不成?你们这些儒生,心慈手软,懦弱无用,哪里掌得了兵事!”
“上阵搏杀的不是你蹇硕!你自然用不着怯战!明明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法子,你却偏偏不用,恣意行事,不把将士的性命当回事,拿将士的尸骨来换你的名爵!”张超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
“好了!两位别吵了!”朱儁制止了张超与蹇硕的斗嘴,心中暗叹一口气,几乎是用央求的语气,对张超说道:“孟高,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用。若是此事传到朝堂之上,难免又要惹出风波来。到时候,我罢官去职事小,若是影响了将士们的前程,耽搁了宛城的战事,那我可就万死莫赎了!因此,还望孟高为我遮掩一二,在向朝廷的奏报当中,就说我军昨日只是击破了外逃的贼军,宛城尚未夺回,如何?”
“此计大妙!”蹇硕闻言,击掌赞叹道:“朱郎将请放心,我给天子的密疏当中,自会照着你的想法去说。”
蹇硕不表态还罢,他这一赞成,却让张超直接翻脸了:“二位这是想公然欺君不成?某身为人臣,又忝居侍御史之职,不敢以虚言蒙蔽主上!请恕我不能从命了!”
朱儁见状,一时也被张超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张超是以侍御史的职务,参右中郎将军事的,自然有向天子单独奏对的权力。这一点不像徐晃、关羽、孙坚等人,他们都只是朱儁的部将,没有权力越级上奏。就算是徐晃、关羽,也只能私下向刘照禀报而已。
“孟卓!大局为重!若是真闹出什么争端来,对宛城的战局不利!到时候,若是让这一股贼人得到喘息,成了气候,那朝廷可就要花费更大的力气,来平定他们了!”徐璆也在一旁苦口婆心的相劝道。
然而,此时的张超,也正在气头上,竟是一点都不肯妥协。
就在此时,一名卫兵匆匆进帐,向朱儁禀告道:“启禀将军,探马来报,说宛城的各个城门,都升起了渠帅字号的旗帜,而在南门的城头上……悬挂着秦太守的首级。”
帐中的诸人闻言,登时呆住了。虽然他们知道秦颉失陷在宛城中,必然是凶多吉少,但是如今乍闻噩耗,还是被这条讯息给震住了。
“初起!(秦颉字初起)”徐璆忍不住叫了一声,泪流满面。
朱儁则拍案而起,喝道:“诸将听令!点起全军各部,给我强攻宛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我将宛城攻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