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先生此言差矣!若是没有探查过汜水的水情,我又怎敢信口乱言,鼓惑主公?经我亲自探查,汜水的河道上,仅有东南樊亭津一处,水位较浅,便于大军涉水而过。我军可于此地设伏,待贼军过到一半的时候,以强弓硬弩攒射,定能大败贼军。”蒋奇道。
逢纪被蒋奇挤兑一番,面色更加难堪。见此情形,袁绍劝解道:“元图,大战在即,军中一应粮草、军械的调度,就要有劳你来处置了。而且,此番小胜之后,如何大破贼军,我还得多多仰仗元图你的智谋,细为我筹划之。”
看袁绍在言语当中,给足了自己面子,逢纪脸色终于好转了许多,他对着袁绍恭恭敬敬的一礼,道:“得明公如此看重,纪唯有肝脑涂地,竭尽心力来报答明公。”
“义渠,伏击贼军的重任,就交托给你了。士信、士雄,你二人率部跟随义渠一同前往!”袁绍喝令道。
蒋奇、颜良、文丑齐声应诺,领命而去。
随着袁绍转任司隶校尉,颜良、文丑也辞去了虎贲郎的职位,转而去了司隶校尉部任职。袁绍以颜良为武猛从事,文丑为督军从事,一起统领司隶校尉所部的官徒隶。
汜水东岸,一群头裹黄巾的士兵,正在河面上凿冰打洞,一名小头目模样的人,手里提着一根一头拴着铁坨的绳子,正在凿开的冰洞中,测量水深。
“好凉!”一名黄巾士兵在凿洞的时候,不小心溅了一裤腿的河水,冰冷的河水浸透了他的裤子,再被冷风一吹,登时冰彻入骨。
“王屯长,难不成我们真要从这么冷的水里淌过去不成?”那名黄巾士兵一边拧自己的裤脚,一边问道。
王屯长将绳子从河中收了回来,冷哼一声,道:“这也叫冷?告诉你,凉州那地方,才真叫冷!当年我跟随张将军讨伐东羌时,途径泾河,大冷的天,张将军一声令下,上万人马一声不吭,说下水就下水,那个滋味啊,啧啧……”
“王屯长,你既然跟朝廷的大将军打过仗,为啥还要从贼?”一名黄巾士兵问道。
“你胡说什么!什么贼不贼的,你现在不也是贼!”另一名士兵抱怨道。
“哈哈。”王屯长笑了一声,道:“跟朝廷的大将军打过仗又如何?不过支应朝廷的差役罢了。一场仗打下来,除了捡回了一条性命,还不是一无所得?也怪我运气不好,没有被调配在董司马部下当兵,董司马为人慷慨仗义,将朝廷赏赐给他的九千匹缣布,全都分给了部下,而我们的尹司马,却是一毛不拔……”
说到这里,王屯长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而一名知情的黄巾士兵则对同伴低声说道:“还不是被点选采女给害的?王屯长家有个女儿,年纪正在当选之龄,县吏有意索贿,于是便百般刁难王家,结果被王屯长一怒之下给失手杀了……”
看到王屯长恶狠狠的一眼瞪过来,那名士兵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赶紧去凿冰了。
一路测量下来,王屯长终于挑中了一个容易过河的地方,正是蒋奇所说的“樊亭津”。见已经测出了结果,王屯长便带着手下,回营去禀告了。
刚到中军辕门口,王屯长就远远的听到,中军大帐里似乎有人在争吵着什么。不过,上层之间的矛盾,那轮得到一个小小的屯长关心,王屯长赶忙向辕门口的卫兵通禀了一声,请卫兵帮他传话。
卫兵望着大帐,也面带难色,不过,他最终还是一咬牙,转身去了。过了片刻,卫兵又转了回来,腿似乎有点一瘸一拐,来到王屯长面前后,卫兵一努嘴,示意王屯长进去,脸上没有一点好声气。
王屯长见状,更是暗自小心。进了中军大帐后,王屯长拱手下拜,口中道:“属下拜见庄渠帅、马渠帅……”
一语未必,就听上面有人冷哼一声,王屯长心里一突鲁,但也顾不上多想,赶紧将测量的结果报告了上去。
听完报告后,庄聚贤笑着奖励了王屯长几句,便让王屯长下去了。然后,庄聚贤转脸对马浮云道:“浮云兄,如何,我所言不差罢?汜水又不是大河,终归还是有地方可过的。”
马浮云冷笑一声,道:“过了河又能如何?成皋城池坚固,哪有那么容易打下来?白白搭上兄弟们的性命!我就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执意要打成皋?”
“成皋虽然城池坚固,易守难攻,但是眼下城中只有区区三千汉军把守,正是最为空虚的时候,我军人多,只要不记伤亡,日夜轮番攻打,肯定能把成皋拿下来。一旦成皋落入我军之手,那到洛阳便是一片坦途,接下来,我们自然是要去攻打洛阳城了!”庄聚贤信心满满的说道。
“痴人说梦!洛阳乃是汉家的都城,光是城墙就有九丈高(汉代一尺23厘米,一丈两米三,九丈二十米出头,洛阳城墙的高度,从16米到21米的说法都有),你拿什么去打洛阳?”马浮云驳斥道。
庄聚贤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浮云兄,进攻洛阳只是一种姿态,也是一个信号。当今的天下,西有羌胡作乱,西南有五斗米道起事,东有泰山军,北有太行军,大汉为了对付他们,已经耗尽了人力和物力。如今,只要我们打到洛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