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荥阳城中有充足的粮食,但怎么携带这些粮食,却是一个大问题,携带的少了,不敷使用,携带的多了,又会拖累行军的速度。为此,庄聚贤忙里忙外,想尽了各种办法,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勉强安排妥当。
回到县衙后,刚进大堂,庄聚贤就看见柳随风坐在堂上,案边摆着一樽酒,似乎正在自斟自饮。看柳随风一脸颓唐的神色,庄聚贤眉头微皱,很是不满,本来,安排粮草这些事情,应当由柳随风负责,偏偏他这两日无精打采的,根本不愿意理事,把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自己的肩上。
不过,庄聚贤还是能够理解柳随风的,毕竟,柳随风跟他造反,就是为了给妻子报仇,谁知功败垂成,大仇无以得报。如今报仇的希望愈加渺茫,柳随风也就难免心中郁郁,情绪低落了。
“随风,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明日一早,我们就可以出发了。”庄聚贤随意坐在了柳随风的对面。
柳随风举起杯子,喝干了杯中的酒,长叹一声,道:“故土难离,这一去,不知此生还有没有回乡的日子。”
说完,柳随风舀了一瓢酒,将庄聚贤面前的羽觞斟满,又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然后举杯道:“庄兄,来,满饮此杯,算是向故土辞别罢!”
庄聚贤听了柳随风的话,也勾起满腹的惆怅,他举起羽觞,一饮而尽,见柳随风又给他添了一杯酒,便摇手道;“随风,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今夜不宜贪杯。”
“以三杯为限,如何?我陪庄兄满饮。”柳随风微微一笑,又举起了杯子,做个请的架势。
“每次饮酒,都是你用小杯,我用大杯,实在是不公!”庄聚贤持觞笑道。
“庄兄量大,我量浅,自是不能同日而语。”柳随风说着,一仰脖又喝下了一杯。庄聚贤见状,不疑有他,也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三杯喝罢,庄聚贤笑道:“酒这个东西,真是越喝越谗,长夜漫漫,我都想与随风贤弟做彻夜之饮了……”言未毕,庄聚贤眉头一皱,似乎感觉有些不舒服。
柳随风却恍若未见,道:“庄兄若是想继续喝,小弟奉陪便是。”
“不好,这酒好像不大对劲!”庄聚贤的只觉得小腹中一阵阵的绞痛,额头上疼得直冒汗。
“是你在酒中下毒?”庄聚贤喝问道,然而,看到柳随风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身体在微微颤抖的样子,庄聚贤又有些动摇了,柳随风这样子,分明也是中了毒!
“快叫人来救治……噗!”庄聚贤终于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黑血,整个人也再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柳随风见状,面露微笑,道:“庄兄,故土难离,落叶归根,何必去那穷山恶水之中,颠沛流离的过完下半生呢?还不如就此魂归故里,葬于先祖的身畔,也算是……噗!”
说到这里,柳随风也喷出了一口黑血,身体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
“你……”庄聚贤躺在地上,双目圆睁,怒视着柳随风,可是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此时,从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嚷声,一人提剑匆匆冲了进来,正是柳冰。第一眼看到庄聚贤七窍流血的尸体,柳冰大喜,道:“子度,你果真得手了?”
然而,看到柳随风也歪歪斜斜的倚在几案上,柳冰的心中登时一惊,他刚忙上前扶起了柳随风,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此时,柳随风的脸上,已经隐隐的布满了黑气,身体不停的痉挛着,显然十分痛苦,不过,他的神智尚还算是清醒,看到了柳冰后,他居然还微微笑了一笑。
“子度!你何苦如此!”柳冰眼圈一红,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妻兄,我在这世上,已经是了无生趣了,何况,身为叛贼头领,活着也只会给亲族带来无穷的祸患,不如一死了之,还能早点去见阿媛。”柳随风的神情微微有些激动,整个人也似乎更加清醒了:“妻兄,小弟一直蒙你照顾,无以为报,如今,贼渠庄聚贤与柳随风的两颗头颅,足以让妻兄你升官晋爵了,这也算是小弟为你尽的最后一点心意,阿媛泉下有知,也一定欢喜得紧……”
“子度,你别再说了……我这就找胡医工来救治你……”柳冰哽咽难言。
“妻兄,来不及啦……阿媛,我来找你了……”柳随风渐渐的没有声气。
与此同时,荥阳城中也是一片大乱。黄巾士卒先是听说县衙遭遇袭击,庄渠帅与柳祝师皆下落不明,便连忙赶来救援。结果,到了县衙,才发现大门禁闭,墙头上早有人在持兵防守。
黄巾士卒赶紧去找梯子,准备进攻县衙,结果,梯子还没找来,庄聚贤的人头倒是先被人挑在竹竿上,挂了出来。
“贼渠庄聚贤已经授首,尔等还不速速投降!”里面的人大声喊道。
“真是渠帅!真是渠帅!”“不好了,渠帅被杀了!”黄巾士卒纷纷叫嚷了起来。看到庄聚贤已死,黄巾军上上下下都没有了斗志,纷纷各自逃窜去了。
没过多久,荥阳的南门燃起了篝火,点亮了信号,很快,早就守候在城外的颜良,率领部下的三百精骑,突入了荥阳城中。
柳冰木然的看着柳随风被颜良枭首,然后与庄聚贤的脑袋一起,装入木函,送往袁绍处请功。见柳冰的神情不大自然,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