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长史,你率兵殿后,看好马匹和辎重,我率骑兵去探一探羌贼的情况。”关羽道。
“麾下领命!”麹义拱手领命,尽管他很想和羌人好好干上一场,但是,他心里也很清楚,自己所率的步兵,纵然有马,作战也需要预设阵地,提前布置,才能发挥战力。如今羌人已经得到了情报,两军很可能会猝然相遇,这时,以骑兵应战,才能获得更加主动的进攻机会。
“关破虏,要千万记得留意灵洲方向,队伍也不能分得太零散,如果羌贼一味往北逃窜的话,也万不可追得太远。”麹义叮嘱道。
见麹义一再提到灵洲,关羽点了点头,暗自留意。
另一边,狼涂接到了侦骑的回报,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揪着侦骑的衣襟,喝问道:“你可看清了,来的真是汉军?”
侦骑慌忙不迭的连声道:“千真万确,小人绝不敢胡言乱语,的确是汉军!”
“难道高平真的完了?”狼涂自言自语道,随即,他又拼命甩了甩了脑袋,暗道:“绝不可能,若是高平被汉军攻破了,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人回来报信?两万多人啊!就算是两万头羊,也总有漏网跑掉的吧?这股汉军,一定是从别的什么地方绕过来的!”
“狼涂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汉军马上就要打过来了,部里老弱妇孺,牛羊马匹可怎么办?”旁边的人惶急的催问道。
狼涂被猛地惊醒了过来,他定了定神,喝令道:“凡是男丁,都给我拿起武器,骑上马——若是年老骑不稳的,就给我把自个儿捆在马上——跟着我一起去阻截汉军。让女人带着孩子,赶快往灵洲撤!另外,派人飞骑去灵洲报信,让阿骨厮带着他部下的两千骑兵,火速前来接应!”
“我们可以据城而守啊!”有人一听要迎击汉军,顿时心生怯意。
“就这么小的一个土围子,怎么能容纳下那么多人?难道你们要想缩在城中,眼睁睁的看着汉军抢掠族中的牲畜女子,屠杀老弱孩童吗?”狼涂怒斥道。
“那牲畜怎么办?”有人战战兢兢的问道。
“都什么时候了!保命要紧!哪还顾得上牲畜!都骑上马,先逃命,其余的牲畜丢下别管!若是汉军贪图抢夺这些牲畜,反倒可以救大家一命!”
凄厉而又紧促的牛角号声在营地当中响了起来,男人们带上了自己的弓刀衣甲,跨上战马,在家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赶往丁奚城外集合。而剩下的妇孺,则仓猝的收拾了一下行装,然后骑着马,向北边行去。
走出了一里多地后,一些妇女恋恋不舍的回头张望,却见南边的草原上,已然掀起了滚滚的烟尘,显然,是汉军的骑兵杀到了。一想到自家的亲人凶多吉少,很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这些羌族妇女只能强忍悲痛,将眼泪吞回肚腹中,调转马头,带着孩子,继续往北走。
游牧部族的生存条件是极其艰苦、严苛的,每到缺少食物的季节,为了保证青壮、孩童的生存,部族会将失去劳动能力的老弱伤残之人,赶出部落,任凭他们自生自灭,以此来节省粮食,好让部族中其他的人获得更多的生存机会。这种行为尽管残酷,却是游牧部族为了生存所必须做出的选择。
如今,面对汉军的威胁,羌人主动放弃了族中的老人,让他们上战场阻截汉军,用生命为族中的妇女和孩子,争取一线生机。对于这些老人而言,为了家人战死沙场,总比被赶出部落自生自灭要死得光荣一些。
汉军的骑兵行进到距离敌人两里左右的地方后,停止了前进,开始重新整备队形。在这么短的距离上,汉军已经可以看清楚对面羌族骑兵的样貌。当看到这支不到两千人的骑兵队伍,竟然大半都是头发花白的老人时,汉军士兵也不由得流露出了惊愕的神色,觉得有一种胜之不武的感觉。
关羽极目远眺,发现远处有大队的人马正在往北行进,便高声喝令道:“儿郎们,猎物已经开始逃跑了,想不空手而归的,就赶紧杀光眼前这队老卒,然后赶羊去!”
汉军士兵发出一声轻快的哄笑,扬起了手中的环首刀。关羽一声令下之后,汉军士兵一磕马腹,对敌人发起了冲锋。
面对气势汹汹的汉军骑兵,羌人并没有选择正面硬拼。除了留守营地的五百精锐骑兵,从正面迎击汉军外,其余的羌族骑兵,全都以十人二十人的小队为单位,在两翼四散开来,围绕着汉军,展开了游走射击。
汉军骑兵见此情形,也默契的分为三队,居中的一队继续向前发动冲锋,而两翼的骑兵,则去驱赶、追击羌族的游骑。
正面的对决基本没有什么悬念,面对两倍于己的汉军,这五百羌族骑兵虽然作战英勇,奋力搏杀,但是,在汉军的相互配合下,双拳难敌四手的羌族骑兵,只能眼睁睁的被汉军一点点的蚕食掉。除了在第一波对冲当中,给汉军造成了一定的伤亡外,在之后的混战中,羌族骑兵所取得的战果,就甚为寥寥了,一个汉军骑兵倒下去,羌族骑兵还得对付另一个,而一个羌族骑兵倒下去,就立刻有一到两名汉军骑兵可以腾出手来,去帮助同伴了。在这种滚雪球的效应下,羌族骑兵只会死伤得越来越快。
虽然年事已高,但是身为主帅,狼涂只能留在中路,率领部下的精骑与汉军厮杀。很快,狼涂的服饰打扮就引起了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