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面的禀报,安少只是低下头看着梁泊。
梁泊沉默了片刻,推了推他,示意他下去。
安少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姿态依旧,淡声道:“让他进来。”
梁泊微瞪了瞪眼,细细的眉皱拢在一起,安少淡然的抓着她推他的手:“要不就让他同去,要不就这样,你自己选一个。”
没得选了,因为病房门已经打开了,周齐也大步闯了进来。
风尘仆仆,满心的焦急担忧,却没想到病房内会是这样的情景。
周齐焦急的脸色僵硬在了脸上,缓缓回神,冷冷的盯着坐在病房上与梁泊亲密无间中姿态随意却让人不敢小觑的男人,周齐的目光慢慢的掠过他,落在了梁泊身上。
看到戴着保护罩,孱弱苍白地平趟在病房上的梁泊,周齐的心,刺痛无比。
激动的上前,再也忍不住朝着安少大吼:“这就是你们安家的作风,一继既往,视人命如草芥?”
安少的脸霎时沉了下来:“不管你是以什么身份前来,你还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朝本少大吼。”
周齐冷笑:“安玦琝,我以为你会好好的保护她。”
安少挑眉:“你还不配质问本少。”
梁泊看向安十一,安十一恭敬的送上了写字板。
梁泊写道:周齐,我活着。
周齐闭了闭眼,然后睁开,恢复了冷静:“你就只有这句话对我说的?”
梁泊写道:我活着,你不必替我担心。
周齐眼底浮现痛苦:“梁小泊,你真的不愿意去想吗?”
梁泊手里的笔在写字板上停顿了一会,才写道:我永远不会去想。
周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里死死压制的感情,几乎是怒吼出声:“我爱你,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爱着你。”
安少神色淡然,安十一神色也淡然。
梁泊沉默了很久,才微微一笑,写道:谢谢!
周齐不敢置信的瞪着她,难掩伤痛:“你就只有这两个字?”
她不会知道他得知她的消息时那种惊心动魄般的震痛和牵挂,完全疯了似不顾危险的强行把自己手头上的任务提早结束,甚至……因为他的急促和疯狂命令,而害得手下同伴伤重,至今命悬一线。
可是他顾不上,他疯了似的赶回北京,为的只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她。
梁泊平静的写道:我心里的周齐永远是一个孤寂的孩子,不管你的成就多少,成熟多少,这一个身份永远不会改变。
周齐脸色僵凝在了脸上,死死的盯紧梁泊,然后倏地指向她旁边的男人:“那他呢?在他那样伤害了你之后,你还愿意接受他,那我呢,为什么却不愿意接受我?你对我不公平。”
安少的脸色沉了下来:“公平?你不认为这是输赢吗?”
梁泊垂敛着眸子,轻叹一声,写道:我累了,请你们不要打扰我休息。
写完后,她就闭上了眼睛,不想再面对这些事情,公平?不,输赢?也不,她和他之间,事到如今,连她自己都无法定论,又何以给周齐公平?
周齐嘴蠕动了一下,看着她苍白孱弱的脸色,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安少低头看着紧闭双眸的梁泊,久久凝视无声。
……
因为自己私人情绪而使得同伴受伤,就算最终还是成功的完成了任务,却造成不必要的损伤,对于一组之长的周齐来说,是严重的失职。
军总部暂停了他的职务,等他伤重的同伴没有生命危险再来衡量对他的处决,现在,勒定他在家静思悔过。
而后,周齐想尽办法都再也见不到梁泊,不是梁泊不见他,而是拦在最外围的那些士兵就不允许他靠近,更另说里面那贴身的那几层,全是安家数一数二的高手。
世上百种病,最苦不过相思苦,见不过梁泊,心里又担心伤重的同伴,周齐的生活也陷入了煎熬中。
悄然间,秋意浓,窗外风吹落叶,飘然凌舞。
章杨两家陷入了泥泽之中,章思腹部拢了起来,做了dna鉴定之后,证实孩子确实是杨晓塑的。
这个结果一出,杨家上下都动荡,杨晓塑更是震惊莫名。
“不可能……不可能……”杨晓塑用一种见鬼的惊骇表情盯着章思的肚子,他非常非常清楚自己这些年来,都不曾和章思有过联络,更别说让她怀上他的种。
杨晓塑很惊骇,章思却很冷静。
章家大厅里,坐着章杨两家人,二楼楼梯拐角处,章眉虚弱的靠着墙壁,脸色惨白,两行清泪滑落,不管这个孩子是章思如何得来的,她和杨晓塑之间的路都被章思封死了。
章思有多恨她,就多爱他。
余初连突然起身,走上前狠狠的掴了一巴掌杨晓塑。
本就死寂无声的大厅里因为这一巴掌声而使得僵滞中的众人惊醒。
章尧眉头跳了一下,上前扶住了余初连,担心她情绪太过激烈,伤了自己。
余初连推开他,死死的盯着杨晓塑:“这一巴掌,是你该还给我女儿的,你滥情下的孽果却要我的女儿来尝,她有什么错?凭什么因为你而害得她陷入痛苦里?”
杨晓塑垂下眼:“我很抱歉,可是……”
“我不想听你的可是,你配不上我的小眉,我不管你们之间究竟有多情深,我只知道我的女儿不该受这样的情苦,我会尽快让小眉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如果你的心里真的如你说的那样,爱的人是小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