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医生啊!她这样会不会流血死掉啊!”遐儿见朗如焜愣在那里,便大声唤醒他。
医生?对了!快叫医生!
朗如焜突然转身,飞奔出去,边跑边大声喊叫着:“医生呢?新来的医生呢?快叫他来!”
在楼梯口,他撞上了闻声正上楼的莫莉和金莎。莫莉刚想问一句,就被他撞得一歪,倒在了楼梯扶手上,幸亏有金莎扶住她,才没有摔下楼梯去。
朗如焜跑到一楼,正赶上韦野平拉着一位老年妇人走进大门来。
看见朗如焜红了眼,韦野平赶紧介绍:“焜哥,这是新来的女大夫……”
朗如焜一听这就是新来的大夫,二话不说,上前扛起那位老妇,转身往楼上跑。
新来的女大夫吓得尖叫一声,张着手大呼救命。韦野平跟在后面安慰她:“焜哥不会伤害你的,他只是着急……”
朗如焜扛着女大夫狂奔上三楼,冲进谈溦溦的房间,把女大夫往地上一放,指着床上的谈溦溦:“快救她!要是她死了!你也活不了!”
女大夫年纪不小了,在他的肩膀上颠了一路,正头晕恶心,站也站不稳,身体直晃悠。韦野平赶紧扶住她,把她领到床边:“救她!”
女大夫听到朗如焜那句话了,吓得不轻,脸都白了。再一看谈溦溦的情况:“她小产啊!”
对于她这个妇婴科大夫来说,女人小产倒不是大问题。她定了定神,韦野平和朗如焜说:“男人都出去!来不及转移她了,我要在这里做手术!快去给我准备东西!”
女大夫迅速地开了一个单子,韦野平伸手去接,却被朗如焜劈手夺了过去,转身跑出房间,去准备手术用的设备和药品。
谈溦溦的房间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手术间,遐儿充当了临时护士。其余的人,朗如焜一个也信不过,全部不允许进房间去。
同时,朗如焜打电话向老朋友求救,找到一位著名的妇科大夫,让韦野平开着他的私人飞机去接。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朗如焜就守在谈溦溦的门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踱着步子。
房间安静无声,令他十分不安。他的耳边一直响着谈溦溦的那句话:“朗如焜!别让我恨你一辈子!”
是他伤害了她!他不但伤了她!还伤了他们的孩子!这一回他真的过分了!也许她真的会恨他一辈子!
他也恨自己!他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可是她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他?
现在回想,谈溦溦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气色不好,原来是因为怀孕!昨天从大宝岛回来,她在船上吐得那么厉害,原来也是因为怀孕!
他竟然这么粗心,丝毫也没有察觉!不但不爱护她,反而折磨她!
她说得没错!他真的是一个畜生!
朗如焜越想越后悔,头抵着墙,一下一下撞着!
就在这个时候,莫莉和金莎走了过来,两个女人一左一右扶住他:“焜哥,你不要这样,这件事不怪你,谈溦溦怀孕了,应该告诉你才对。就因为她隐瞒着你,才会出这样的事……其实你想一想,她为什么不肯告诉你呢?大概是因为她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吧。要是打算生下这个孩子,她不是应该高高兴兴地告诉你,她怀了你的孩子吗?”
两个女人一人一句,话语直刺朗如焜的内心,不但没有安慰到他,反而令他更加难过了。
他甩开她们两个:“你们都滚开!别在这里烦我!”
两个女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松开了手。她们刚想离开,谈溦溦房间的门开了,新来的女大夫一脸愁苦地走了出来。
朗如焜推开莫莉和金莎,扑到女大夫面前:“怎么样了?”
女大夫一脸愁苦地看着朗如焜,小心翼翼地说道:“朗先生,大人没事,只是因为失血,人有些虚弱……”
朗如焜听她这样说,松了一口气。
可是女大夫紧接着把手里托着的一只钢盘往前一递,又说:“但是……孩子没有保住……三个月大……这个时候是最易流产的,运动过量或者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都可能导致……”
女大夫企图把流产的原因解释清楚,也免得朗如焜把责任推到她的头上。可是朗如焜并没有听到她说话,他低头往钢盘上一看,就看到一团血糊糊的东西。
这其实是医院手术室里的规矩,女大夫如此严谨,也为了防止将来朗如焜向她追究责任。
可是这对朗如焜的刺激太大了,他只觉得胸口一痛,眼前一花,两耳一阵嗡鸣,人就晃了晃。
金莎和莫莉赶紧扶住他:“朗哥,你没事吧?”
朗如焜镇定了一下,推开两个女人,一言不发,默默地离开了谈溦溦的房间,往外走去。
他一个人像个游魂一般,从城堡里飘出去,飘到海边,沿着海滩漫无目的地走着,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莫莉远远跟着他,开始以为他会发飚,没想到他并没有任何激烈的表现,只是来回地走着。
海水涨潮了,先是漫过了他的脚面,后来又漫到了他的小腿。可是他仍然沿着原来的线路在走,踩着海水,湿了半截裤子。
莫莉见今天风浪挺大,就跑过去拉他:“焜哥,涨潮了,回去吧,今天风很大,吹太久会生病的。”
朗如焜站住,看着莫莉,冷冷地说:“我的孩子都没有了!我还怕生病吗?”
“焜哥